“媛媛?”听闻来声,景媛下意识抬起头,那一刻,大概景媛此生都不能忘怀,那个自己用生命爱过的人,那个让自己整个青春都为之癫狂的人,此时此刻,站在自己的眼前,这一切,多么像是一个梦境啊!
时别二十年之久,他们都变了,岁月的沧桑,留在了各自的眉梢。就算是时光匆匆一过二十年,景媛仍旧记得他,是他,明朗。
二人相视无言,景媛见到了明朗眼中的泪光闪烁,僵硬了整个身体,不知所措。待景媛缓和过来,迅速站立起身,不小心磕到了桌角,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外行走。
明朗跑去追上景媛,一手拉住景媛的手臂:“媛媛,对不起。”
景媛记不起已经有多久,再没有人唤她“媛媛”这个名字了,即使是自己的丈夫安文山,也只是唤她“景媛”。
“过去二十年了,又有什么对错可言呢!”景媛忍住两行清泪,淡漠的回应。
“当年是我,都怪我,不然你也不会……”明朗开始自责,这些年,景媛想来,他也是不好过的吧!
景媛出言打断明朗的自责:“别说了,明朗,都过去了,我不希望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影响到孩子们的感情。”
“好!”明朗最是了解景媛,她说不的东西,就一定是不喜欢了。
安景同见状,上前问到景媛:“妈妈!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我就先回去了。”景媛换上一丝苦涩的笑容与儿子说道,毕竟今天的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爸,我和景同约好了一起去看电影,您和阿姨一起坐坐吧!”明乔见到景媛与明朗二人的场景,上前假借电影之名,带走了安景同。
“好!”明朗淡淡的笑着回应,他还是像二十年前那样,笑起来好看一些,明朗继而又说:“媛媛,留下吧!”
景媛点点头,不留下又能怎么样呢?两个孩子都已经看出他们的过去不可言喻,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又怎么会不见面的呢!他们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
两个孩子告别二人以后,挽着手离开。
他们走后,景媛与明朗坐下,相对无言,沉默后,明朗打破安静,犹豫的问景媛:“他……怎么没有过来?对你还好吗?”
“已经走了。”景媛苦涩地低着头回应。
“抱歉。”明朗立即低头道歉,这个问题吗,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想知道的,也不知道安文山对她,是不是也会像自己对她那般的要好。
看着他孤身一人,又想到安景同所说的,景媛开口试探性地问道:“乔雪……”
“生乔乔的时候,没有挺过来,也是那天我才知道,是她和文山的圈套,才让我们分离。”明朗说着低下头,似乎是在对当时的冲动忏悔,景媛沉默着,明朗继续说:“乔雪告诉我,当时她真的太嫉妒你了,所以才会和文山设下此计,拆散了我们。”
“她走时,应该很痛苦的吧!”我有些惋惜,小小年纪,就难产致死,毕竟曾经,我和乔雪,若是没有这些事,兴许现在,依旧如年少时期那般友好。
明朗见景媛如此,看着她说:“嗯!她一直都在请求你的原谅。”
“我早就已经不怪她了,毕竟和她,也是那么多年的好友。”景媛苦笑着原谅了乔雪,又有什么可怪的呢!毕竟都过去二十年了。
明朗看了景媛的苦笑,继续说:“我知道真相后,便四处找寻你的下落,去到我们的论文导师那里打听你的下落,他告诉我你休学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就带着女儿一直在厦大附近等你,我想,你总会有一天会回来的,总算是老天有眼,你回来了。”
“若不是儿子,我恐怕这辈子也都不会再踏足厦大这个地方。”景媛摇着头感叹着,脸上有些苦涩。
“那……文山?”明朗问着,又不敢大声的问,但是又特别想知道,他最爱的景媛,这些年来,究竟过得怎么样?
对于安文山的死,景媛已经淡然,随后景媛叹气一声,告诉明朗:“车祸,十一年前,不幸而终,他走的匆忙,我至今也都不知道真正的真相,但我知道是被陷害了。”
“可能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善恶有终。”明朗接着感慨道,当年若不是安文山和乔雪的奸计,他又怎么会失去景媛,也都是怪自己,都是自己被鬼迷心窍了。
“是吧!”景媛苦笑着附和。
明朗沉默几秒后,继续说:“二十年前的那天,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乔雪与文山,是故意约我们前去的,说是与我们讲和,实际在我们的酒里下了药,两种药的掺和,后来我和你都被药了,我却以为是喝醉了,结果我们被带到他们先前订好的房间,发生了后来的事。”
“我后来去找你,你却误会我勾**引文山,那个时候,我才是最痛心的。”景媛回忆起二十年前的那些过往,情绪激动,一想到二十年前的那天,景媛时常痛心疾首。
明朗满眼的惭愧,接着说:“是乔雪说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一时冲动,也就相信了她的话。”
“是啊!你宁愿相信她的话,也不愿信我。”景媛哭着质问明朗,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呢!
明朗十指交叉放置于桌上,垂下眼睑说:“媛媛,对不起。”
“都过去了。”景媛擦掉眼角残留的眼泪,起身而立,继而说道:“我先走了。”
景媛走出餐厅,眼泪再次流下,接着蹲在旁边的小巷子,捂着嘴大哭,就像二十年前的那天晚上,明朗嘲讽景媛勾**引安文山暧**昧不清的那天晚上一样的痛苦。
或许,景媛从未想过,自己与明朗,还会有再见面的这天,不知是悲还是喜。明朗追出来,找到景媛,将其抱住:“媛媛,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景媛没有说话,挣脱明朗快步走回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