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神君身死之日,便是朱雀二殿下喜登神君之位之时,说该怜悯,更多的是可叹,人间帝王自古便是如此,生亦为死,死亦为生,朱雀便当是一族之王。
那日,朱雀二殿下长跪晨阳宫,受云辰加冕之时,面上不见喜悦,亦没有茫然,朱雀身死之时,朱雀二殿下亦看了水镜。
虽然是无人行刑,奈何仙界多水镜皆通重明,无人不可观朱雀以身化火灰飞烟灭的情景。
是悲叹,亦是无奈。
近日,兽族在六凶兽的带领下以不可置信的速度逐渐壮大,没有人想到六凶兽的能力已经到达如此地步,哪怕是被洗去了万年心智的兽类,亦可以通过六凶兽恢复本性。
或许这便是人们害怕兽族的原因,不是因为六凶兽没有人可以制服,多的是一些法器可以牵制他们,但是兽族的崛起却是所有人害怕的。
当年,兽族被害,恩怨早就生长在了每个人心中。
日复一日,终于还是等到了兽族进犯的时候,仙界必定是第一个被兽族针对的,云辰也早就料到了会如此,所以他这几日虽然没有出静流宫,可是也做足了准备。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还有魔族的魔君。
魔君闭关上万年,没有人想到她亲自出面,是为了帮助兽族去威胁仙界。
三界之兵聚集在云海之下,头顶乌云密布,脚下空旷,着实是个打仗的好地方。
元尘老君亲自请命,先去了战场。
当元尘老君看到魔族魔君的时候,不由得愣了愣,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水洑璃,你又何故至此。”
水洑璃的脸上不见表情,只有呆愣愣地神色,可是看起来却又是那样子的骇人,仿佛刚从地狱中出来那般,浑身的鬼魅。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水洑璃的身上,永远缠绕着干净的气息,比那些神仙还要干净的气息。
水洑璃看向元尘老君,看了许久,终于是眨了一眨眼睛,挥动的睫毛却结上一层洁白,像沾染了一层白雪,寒冷无比。
“华泽?”水洑璃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苟,还有一点不屑。
元尘老君把自己便成了年老的样子,并不是如此水洑璃便认不出了,只是华泽身上的气息已然同万年前不同。
当初华泽虽然也像现在这般温润如玉,可是却没有那一股子接地气的东西,他曾经也有现如今帝君身上那让人难以接近的东西。
或许,这便是每一位帝君身上所必须拥有的东西,尽管不同,奈何仍旧相似。
元尘老君对着水洑璃笑了笑,说道:“魔君果然好眼力,如此便也能看出我来。”
水洑璃只是又眨了一眨眼睛,瞳孔瞬间化作蓝色,睫毛上面的白色已经褪去。
水洑璃的情绪很不稳定这也是人尽皆知的,所以在魔界亦是没人想要伺候在她身边。
哪怕是思颜,对水洑璃那也是怕的。
“帝君何在?”水洑璃问道:“我今日是来找他的。”
元尘老君仍旧是笑意盈盈地样子,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帝君让我来会一会如今的魔君。”元尘老君说道。
水洑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道:“华泽,若非是你和花灼,万年前我的二哥哥也不会死,你的命我迟早会要的,只是我要让二哥哥看着我为他报仇,我要让二哥哥重新活过来,没有时间管你的事情罢了。”
水洑璃闭关,是为了救她的二哥哥,边也是上一任魔君的魔使,名唤颜修的男子,也是为了能够手刃华泽。
当年的仇恨,水洑璃不会说忘便忘。
“虽然事情过去了千万年,所有人都在冷静中认知自己的境地,可是我从来没有觉得颜修的死,是我所为,更不是因为花灼。”元尘老君很是淡然地说道:“真正害死颜修的,是你的哥哥,是颜修的结拜兄弟。”
“你住嘴!”水洑璃手中持着玉笛,突然冲到了元尘老君的面前,直直落在了元尘老君的脖子边上,她听不得这般的言语。
“害死颜修的人到底是谁,你自己心中清楚,颜修想要救的人是谁,你心中也清楚,他死的不值得,是因为你将花灼赶出了魔界,让她成为了颜修最不愿意看到的样子。”
元尘老君说的淡然,仍旧是风轻云淡。
如此,水洑璃倒是更加愤恨了起来,几乎是颤抖的手,化出一只冰魄玉蝶,飞过一旁人的身体,瞬时血流满地。
这么多年了,是水洑璃不愿意面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