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自然也是知道这个理的。
可是,作为当地百姓的父母官,却不能保护当地百姓的安全,甚至是在他们死了之后,连向凶手出手都心有余悸,更不必说将凶手绳之以法,给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一个交代。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对县官来说,无意是难受的。
可是,这件事他偏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贸然向窦耿出手,到时候死的伤的,十之八九会是官府的衙役。非但不能匡扶正义,反而平添数条无辜的生命,这更是县官不想看到的。
如此,出手不行,不出手,也不行。
陷入两难的县官烦躁地扯着自己的胡子,一不留神,生生地拽下了一小撮胡须。要是观察的再细腻些,一准儿能看到胡须末端的星星血迹。
“伯父,你也不必如此忧愁。”云霓裳柔声细语地劝慰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您也不必急于一时。”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县官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
其实,他也并非不是不懂。只是职责所在,总会情不自禁地把自己逼近死胡同里。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哪怕是再怎么烦躁,也得静下心来想法子解决。只是这次,的确有些棘手。
听了云霓裳的话语,县官虽然说不上心中安慰,但心中情绪也算得上慢慢平稳下来。他看着那名依旧站在自己面前侍从,沉声道:“吩咐下去,把那户人家的所有尸首都收敛好。再与师爷知会一声,用官府的钱财为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备好棺材等一切事物。”
“之后……”县官用手抚摸着胡须,眼中满是忧愁,“之后再将他们好生安葬了。”
得到县官的吩咐,那侍卫行了一礼,就去办事了。
“伯父……”
云霓裳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县官摆了摆手,微微一愣,然后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县官盯着一处,又过了好些片刻,才缓缓地道:云侄女,老夫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事情没见过。你也不必再想着如何劝我了,老夫可不是什么脆弱的娇娃娃。”
“是子衿多虑了。”云霓裳眉目柔和地回道。
抬手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县官又想起了云霓裳二人的去处。因为侍卫来的匆忙,云霓裳和念白又都是守礼之人。所以,在县官处理官府之事的时候,她们仅仅是立于一旁,并未多言。
然而在不知不觉中,也过了大半时辰。
故而,县官开口道:“云侄女,你看这天色已晚,不如你今晚就留在老夫这里,也好过你主仆二人在外留宿。你们两个女子,总归是不安全的。”
面对县官的好意,云霓裳本想再次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念白却不动声色地扯住了她的衣袖。看着念白那对明显是不赞同的神色的双眸,云霓裳只好无奈一笑。
“那子衿就叨扰伯父了。”
得到想要的回答,县官大喜,就连刚才的郁气都一扫而光。他立刻吩咐丫鬟收拾厢房,好让云霓裳二人入住。
夜晚,云霓裳二人来到县官家的空白房。念白收拾房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