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叶理源也一直未打搅我,很好,分得干脆。那什么衣服鞋子包包还有收集的水晶之物,都不要了。他过什么生活我也管不了。我只知道,我应该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坐公交车上班,早餐吃包子馒头豆浆,和钟琪琪住二十平米的出租房,偶尔出去吃饭看电影也团购,平时的消遣就是免费的图书馆。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一个女人有改变,另外的女人肯定会发现。田希真找我谈话,关心安慰。“听沈季说你失恋了,别放在心上。不要一个人独处,多和同事和朋友出去玩玩,失恋别闷着,知道吗?你啊,就是不喜欢和别人多交流,听说从不加入同事下班之后的聚会聚餐,这样不好。如果不放心其他人,那就找我倾诉吧……”
温柔婉约说了一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她,我根本就不需要这些关心,我没那么脆弱。就像亦舒说的,如果不坚强,懦弱给谁看?所以我向来不会做祥林嫂,绝对不会见谁都说自己失了恋。因为别人不会真正关心你的心情,只是看热闹而已,更有甚者还带着兴灾乐祸。
所以我仍努力工作,听着沈季的安排,有时真想一巴掌打过去。她是统筹,她要我发通稿说“隗小程怀孕了,剧组停拍”!隗小程才十八岁!她说这是向我学的:无中生有。
这种无底线的行为,拍一巴掌不为过吧!向我学的?我有这么没道德吗?我所发的消息不全为真,但也不全为假,例如他们相恋这事!虽不为光明磊落之举,但至少无损他们的名声。
我不同意,沈季以此大吵大闹,田希真不听任何解释,以我情绪不佳,影响工作为由,把我彻底调离宣传组。田希真说:“不要多想,我是想让你多点时间休息,好好调节自己的情绪。现在这样,工作做不好不说,得罪同事可就不好了。琴姐最注重的就是团队精神。听我的话……”好吧,彻底虚假了!
随后,我该跟进的策划和台本也不用我跟了,我只负责记录策划会议时各自的意见成稿,然后打印,复印,或者发到各自的邮箱。当田希真再次笑着关心我时,我恨不得一拳打到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
我不会就这么任她摆布。她只不过是个小组长,算不得多大个人物,还没座上皇位就开始行使皇权的蠢人,永远成不了气候。
好吧,我就听她的,好好休息。反正琴姐在忙着公司重组和业务拓展的事,无暇顾及我们这些小辈们的纠纷。
朝九晚五好几天,内心多次处于放空状态。工作之外,除了向妈妈报平安,基本上不会打出电话。晚上帮钟琪琪摆摊卖东西,又是另一翻经验,刺激,好玩,也很有趣。周末,钟琪琪问我这个小房子是不是住得很不舒服。我知道,在这打扰她也够久了。
“那你陪我出去找房子吧,这一块我不熟。”我说。丝毫没有介意她“逐客”。
她拉我到电脑前:“这里,我已经找到了,两室一厅,才一千五百多,家电家具什么都有,离你上班的地方和我摆摊的地方都有直达车。只是房子比较旧,没有电梯。你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
原来,她是说我们一起搬!一股感动涌上来。当然要去看!
结果,我们租下那套房子,不大,不新,不是精装修。但我们像两只快乐的兔子活蹦乱跳,打包一切,搬上搬下,左扫右擦。整整花了一天清理,房子一下子就有了我们自己的特色,乱中有齐!为了庆贺乔迁新居,我们在外大吃一顿,举杯对饮。完了一起去摆地摊。钟琪琪说,她正在努力存钱,要自己开个小铺子。
主持人和嘉宾的稿已出,这次由田希真一人写台本,沈季带两个新手完全负责宣传新偶像剧。我更不用说,闲置着,发发邮件,订订餐,找找资料,复印文稿,还有,给沈季买奶茶!
当我复印时,发现台本里有很多逻辑上不合理之处。有些是两个环节都需要舞蹈演员上场,可是中间根本没有足够长的时间让他们换衣服。这次嘉宾是香港某男演员,按照常规,节目中必有一个感动点,而这次找的感动点就是该男演员背后的女人。大学时看某八卦杂志,该男演员有个结发妻,目前处于吃斋念佛的状态,而情人风风光光地住别墅开名车挽名包出入名流地。还有……错误处起码达到五。这次的策划会到底是怎么开的?
我拿着打印好的文稿去找田希真。她忙着接待嘉宾,还要和主持人,也就是琴姐对稿,完全一副我碍事的表情对我,哪会听我指出错误。
我冷笑!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为难我在先,那也别怪我,我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人。于是我径直去找叶导。刚好听到副导对他说男演员到了,叶导一脸不屑地喝口茶:“到了就到了,让别人去伺候,只要他在节目中乖乖地就行。”可以看出叶导不喜欢这个男演员,难怪连这么大的错误都没发现。
叶导见我,有些吃惊。他对我有些愧疚之色,我知道。因为以田希真为首的编导,把我安排在闲置之地,我曾去请求他给我工作机会,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他的手也很热情,从我的肩摸到臀部。我冷静回了一句:“叶导,你找错人了。而我,如果真要用身体换工作,也不是找你这样的小人物。”
我完全是说真心话,就他叶导,干了几十年还是小节目导演,作不了制片人,我会向他投怀送抱?而电视媒体稍有权势的男人,都以为所有向他们求助的女人都已做好随时奉献的准备了,所以才会如此大胆。他叶导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