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望着那些人,急得疯了,嗷啕大哭。那些衙役们,也不留情面,从柜台里翻出白花花的盐。
穆青倾严厉地对他说道。“若是没有盐引,这些盐便是私盐,念你们营生艰难,只是没收就可了事。”
掌柜自然拿不出盐引,只是紧咬牙关,长长的叹着气。穆青倾他们,把那一斗斗盐,抬到路间。
她望着路边走过的百姓,呼喊道。“百姓们,你们苦于盐久矣,今天这些查抄的盐,都送给你们。”
百姓们听着她的话,高声欢呼。一个个排着队,拿着布袋淘着盐,过了一小会,那些颜被分干净。
穆青倾骑着马,领着衙役们,一家家走去。“还好,这几天的功夫,我把城里那些私盐商,都清查出来。”
到了第二家商铺,那家掌柜,识相的把盐倒了出来。“夫人,我们并不想作恶,只是无处买盐。”
穆青倾望着他,无奈的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再伤了百姓。”
她心中想道。“便是让相公,再寻找有德之儒商,平价买盐,清除盐山积弊,方能长久造福百姓。”
那些百姓们,一脸兴奋的狂欢。他们抱走了被查没的私盐,放声大笑。终于不用再为吃盐发愁。
穆青倾在外面,转了一天,晚上回到了住所。秦淮朝一个人,躺在床上,一脸疲惫和劳累。
她关切的望着秦淮朝道。“相公,那可恶的曹侍郎,还没上堂吗?早些提堂,早些把事情安排利落。”
听着她的话,秦淮朝和蔼的一笑。“倾儿,哪有那么简单,那天晚上遇见的人,我已命令士兵去捉。”
穆青倾望着秦淮朝,恍然大悟。“相公,原来如此,便是把他们,都捉到此处,案子也好审了。”
秦淮朝欣慰的一笑。“倾儿,你真是聪明。”他缓缓地抬起身,感到肋骨一阵痛,头上冒着汗。
穆青倾望着他,焦虑的说道。“相公,那伤口怎么了?”说着伸着那纤细的小手,拉开了被子。
原来那道伤痕,已经消失了。只是微微有一道印。秦淮朝笑道。“好倾儿,真的没什么大事的。”
穆青倾接着走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苦汤药。“相公,这是医婆开得方子,很灵的,痛快喝了吧。”
秦淮朝端着那药,伸着嘴吹着热气,一口咽下。穆青倾在一旁笑道。“好相公,究竟苦不苦?”
他抬起身,笑着说道。“不苦,便是我倾儿亲手熬制的,哪管是何等药物,也是一如既往的甘甜。”
接着秦淮朝,伸着手,一把揽着她。“倾儿,早些睡下,明日我们见这里的儒商,让他们安定行市。”
穆青倾嘟着小嘴唇,两个人揽在一起,盖着丝绸被子。“相公,倾儿有个愿望,想让相公答应。”
秦淮朝好奇地问道。“好倾儿,有何等愿望?”她嗫嚅道。“便是不要治肖氏的罪,这样也好。”
原来穆青倾,自从那次听着肖氏的自白,一直同情她。“女人为情所困,更何况,那男人并非无辜。”
秦淮朝微微笑道。“倾儿,我正是这样想的,法理不外乎人情,便是放了她,老天也会原谅的。”
两个人沉沉睡去,到了第二天早晨,他们起来,坐上了马车,一路,径直朝着远处的儒商会馆去。
他们刚一进门,一位穿着白对襟的老者,便走上前去,做了一揖。“皇兄大人驾到,不胜荣幸之至。”
秦淮朝望着他的样子,挥着手,和蔼礼貌的说道。“老先生,请起,我们来儒商会,有要事相商。”
那老者,带着几名门童,一起引着二人,做到古朴的方桌前。小门僮端来香茶,放在两人面前。
很快,儒商会馆的会头杨诚,坐到二人面前。“皇兄大人,除掉那私盐贩子,真是大快人心呐。”
秦淮朝嗯了一声道。“自然如此,这等丑类,上欺国家,下虐百姓,乃祸国殃民之蛀虫,不得不除。”
接着他,抿着茶水,笑道。“只愿杨掌柜,您行商贾之事,正如这茶水般,清澈纯洁又透明。”
杨诚笑道。“大人,财聚人散,只有遵循恩义,才能细水长流,财源滚滚,日子才能过得久长。”
听着他的话,秦淮朝笑道。“说的是,这天下,正缺少有恩义的人,现在,我们一起去盐山。”
候曲和熊力两人,骑着马,引在前方。穆青倾和秦淮朝在中间。杨诚和他的小伙计,紧随其后。
后面又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兵士,过了一日,他们到了盐山,高声呐喊道。“卖为奴的人,都得释放!”
那些喽啰们,早就听到了曹侍郎被捉的消息,由于畏惧被严惩,早已作鸟兽散,只剩下可怜的奴工。
他们走进盐山,那些奴工,踊跃的走出来,跪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头。“大人恩典,胜似再生父母。”
秦淮朝掏出银子,把他们遣返回家乡。又命令杨诚,让他不得怠慢,开采盐山向市面卖食盐。
同时,他又派来新的盐运使,看守的盐山的产量。那些账目,也被运走,作为追究曹侍郎的证据。
不过几天的功夫,市面上就运来了鲜美的盐粒,也敞开出售,价格平宜,百姓们高兴的很。
那天画舫上,那些参与宴会的赃官,听到那人竟是秦淮朝,吓的惶惶不可终日,探听着风声。
秦淮朝和穆青倾,又回到了那县城。他们谢过县令,又从监狱中,把肖氏带了出来,押上了马车。
她凝望着四周,那美貌的眸子,凄然一笑。“二位大人,奴家知道自己必死,能现在给个解脱么?”
穆青倾听着她的话,微笑的安慰道。“姑娘,你不会死的,只是,还有要事,需要你上堂上。”
望着穆青倾的神态,她也知道,必然是和私盐的事有关。只是转过头,双手捧着脸,不住的抽泣。
肖氏已经明白,自己心爱的情郎,一定是出了事。她竭力的压制着声音,细小瘦弱的身躯,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