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朝也看明白她心中有事,抬起身来,缓缓的磨挲着她的后背。“倾儿,别想那么多,睡吧。”
穆青倾眨着小眼睛,挥着纤细的小手。“相公,倾儿没事,只是他,一直不动手,我们难办。”
听着她的话,秦淮朝揽着她的脖颈,温柔地贴着她的脸。“倾儿,好生休息,到早晨,我们再去。”
第二天清晨,秦淮朝打开了大门,望着候曲,熊力。“二位,再去盐山看看,我们留在这周璇。”
候曲和熊力点了点头,两人翻出院墙。走在泥泞的土路上,绕到了小巷里,身上背着一个布袋。
天色下着朦胧的小雨,两人掂着脚,一起走到路上。路上稀稀拉拉,没几个行人,城门紧闭。
候曲叹了一口气。“大人要你我这样做,那盐山也是偏僻,你我想要走到,也实在是太难办。”
熊力挠挠头,憨厚的笑着。“大哥,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再转转。”走到城门口,发现一间早点摊。
摆摊的,是一位瘦小的男人。他伸着长长的筷子,搅着油条,热油炸的咕嘟冒泡,直作响。
闻着那香味,候曲走了过去,拍出一串铜钱。“给俺们来两根油条,再来两碗甜豆浆,要热乎的。”
那男人,收起铜钱,夹着油条到盘上。熊力心里着急,问那男人。“这里,去盐山,该怎么走?”
男人听着他们的话,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两位兄弟,尽管萍水相逢,劝你别走这条道。”
候曲看着男人的左手,手指已经被剁掉了三个,只剩下中指和拇指。“这一行,真真的刀口舔血。”
候曲又拿出一两纹银,拍在桌上。“大哥,俺们只是去找人的,俺的兄弟,说被卖到了那里。”
男人看着纹银,犹豫了一会,一把抓起它,握在怀里。皱着眉头,贴着候曲的耳朵,小声说道。
“上那山上的,没几个活着出来的,若是你们出不来,做了恶鬼不得投胎,来世也莫要怪我。”
候曲点点头,坚毅的说道。“弟兄,你也是江湖上吃滚刀饭的人,俺们知道分寸,就是抽筋扒皮,也不说。”
很快,男人拿来一张破旧的黄纸,拿着一支笔,在纸上胡乱的画了几下,点出一个乌黑的圆圈。
候曲谢过男人,望着那张纸。“大概还有十多里的路程,不太好走,趁着人少,俺们快点去。”
这时,嗡的一声响,城门也随之打开。两人混在人群里,通过哨兵的盘查,向着山边走了几里路。
他们到了一处岔路口,两边草长莺飞,柳枝随风摇摆。中间有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门板倒在地上。
两人感到这地方,似乎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他们两人试探的走进屋,发现路边,喷着鲜嫩的血迹。
上面许多苍蝇,嗡嗡的飞舞。两人走进屋中,发现角落里,一个人瘦成皮包骨头,不住的呻吟。
他们二人拉着那人,疑惑的问道。“兄弟,这是怎么了?”望着那人身上,后背的伤口已然溃烂。
那人喘息着粗气道。“俺是被抓到盐山上的,监工打的太狠,把俺扔在这里,那些盐,藏在山那边。”
说着,那人哽咽的咽着口水,头一仰,断了气。候曲望着院子里,那花草中,还有许多斑驳的骨架。
他拍着熊力的肩膀,急迫的说道。“按照那地图,我们快走,等到绕到山上,就能找到那盐库。”
正当两人要走出门外,忽然走近一个魁梧的壮汉。他手里拎着一把镔铁钢刀,惊异地望着两人。
“什么人?”没等他反应过来,候曲双手一使劲,一拳打在他那下巴上。拧着手腕,一把夺下了刀。
熊力看着外面,有一架沉甸甸的马车,上面满载着破旧布袋。“你这小子,那盐山,有多少人?”
那壮汉挣扎着身子,面貌狰狞。张着嘴,刚要喊叫,候曲用力一压,壮汉嘴里吐着舌头,晕倒在地。
两人走上前去,伸着手,用力的拉着布袋。过了一小会,白花花的盐粒,顺着车轴洒落出来。
熊力抬起头,望着山上,炊烟渺渺,若隐若现。“大哥,就是那个地方,我们快些过去吧!”
两人解下马,一起跨在上面。拉着缰绳,用力的抽了几鞭子。向着陡峭的山路,飞快跑去。
这时,他们听见下面,一阵呐喊声。似乎有人发现了他们。绕过一处弯,那匹马咴咴的叫。
原来,下面的岩土,已经满是盐粒。马蹄一个踩不稳,扑通一声,连人带马,两人跌了下去。
那些看守盐山的喽啰,发现到迹象不对。他们手里挥着利刃,举着火把,在四周搜寻两人。
二人命大,挂在了树枝上。那匹马摔到地上,变成了一摊腐烂的肉泥。“那边,就是盐池了。”
候曲眼尖,眺望着山崖的另一边。许多衣衫褴褛的奴工,推着沉重的木车,朝着帐篷里去。
他刚要动弹身子,感觉到一阵疼痛。两人过了许久,才从树枝上下来,拖着腿,缓慢的走着。
那漆黑的夜空,远处,传来恶狼的嘶叫声。硕大的岩缝里,不时游走着蛇虫,两人警觉地望着脚下。
走了许久,熊力一脸无奈的问道。“大哥,就是进了那盐山,又能如何?我们两人也翻不了天。”
听着他的话,候曲坚定地回答道。“皇兄大人,自有妙计,我们只要依计而行,不必多疑。”
过了许久,他们找到一处山崖的垭口。那边流淌着水滴,清水荡漾。两人捧着水,大口的喝着。
接着,他们又幸运的发现了几只蘑菇,勉强可以填饱肚子。借着微弱的曦光,两人往盘山路上去。
那山路漫漫,走了多久也走不到头。每走二里路的样子,两人就看到,土地里埋着巨大的桶。
里面满是盐粒,一旁的火光,摇拽不停。候曲想起秦淮朝的话,心里安稳。“应该快下手了。”
与此同时,秦淮朝和穆青倾,两人和曹侍郎一起,吃着酒席。那些侍女,殷勤的伺候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