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朝不假思索,就从手心里掏出一块金灿灿的元宝。“便是这个给你,也能让你过的些时候。”
女子一把抢过元宝,笑了。“大人,怕不是你从人家那里拿的,那人,来的时候不多,在城南,还有常住。”
秦淮朝看着那女子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你说那人,对肖氏出手大方,送给她许多金子么?”
穆青倾在一旁打量着那女子的表情,她的脸颊抽动,咧开嘴狂笑。“大人,你是没见过世面吧?”
看着那女子有些嘲笑的神情,秦淮朝微微一笑。“不论如何,我再给你点银子,告诉我,那家客栈。”
女子撅着嘴唇,刁蛮的说道。“哎呦,那可不行,断了老娘的财路,这多不好,自己去找吧。”
秦淮朝看着她,心中愤怒,气得头上直冒汗。只是理智克制住了自己,不能够和这女子一般见识。
“小姐是聪明人,我也是。”秦淮朝又塞了点碎银,笑道。“便是如此,过几日,我们再来见姑娘。”
他们几人径直走下楼,望着那些娇媚的歌姬,搂着三教九流,迎来送往。窗外灯火,一片通明。
穆青倾他们走到了街上,两人大眼瞪小眼。“相公,你说这女子,说的话真可信么?实在难讲。”
秦淮朝思虑良久,对穆青倾回答道。“应当是半真半假,城南客栈的事,兴许是真的,我们碰碰运气。”
他们回到了住所,叫出了候曲和熊力。“兄弟,今晚辛苦了,麻烦你们,跟我一起去城南。”
他们几人赶着马车,装做客商的样子。一路到了城南。那边的几家客栈,建的一个比一个豪奢。
那通红的灯笼,迎着风飘荡。里面各路的客商,到了这里,也休整身体,放纵的饮酒作乐。
一排许多客栈的牌子,秦淮朝心里疑惑。“至少也有七八家,到哪家呢?若是又遇到谎话,只不过是兜圈子。”
秦淮朝心里越想就越着急。“倘若继续这样拖下去,极有可能成为一个无头案,也就办不下去了。”
他灵机一动,走近了最靠前的一间客栈。手掌里拍出一个金元宝。“掌柜的,开间房,劳驾帮个忙。”
那掌柜抬起身,眼睛眯缝着问道。“大人,小店只知遵纪守法,其他事情,一概不敢想,不能做。”
秦淮朝接着又问道。“只是过关文牒,丢在了马车上,掌柜的,就通融一宿,让我们进去吧。”
那个掌柜望着金子,犹豫许久,贴在他耳旁,小声说道。“大人,要不你去龙源客栈,那家,门子硬的紧。”
秦淮朝打量着这里,心中感觉到这地方,不像是藏匿那人的。收起金子,礼貌地走出去,说道。
“多谢了。”他回到马车,对一边的人说道,“我们去龙源客栈,那里龙蛇混杂,也许会有消息。”
他们经过了几家客栈,一直到了道路的尽头。那高耸的楼阁,高高的牌匾写着龙源客栈四个大字。
这间楼阁,比所有的客栈都要高大,四周雕着精美的雕塑。两旁立着石狮子,几个小厮,迎着客人。
秦淮朝看着那些客人,身形粗壮,举止草莽豪放,甚至好多都带着刀,身上背着大把的银子。
“想必这地方,一定不是什么好人的去处,应该是这里。”他走了进去,拿着金子,小声说道。
“我的文牒丢了……”还没等他说完,那掌柜一把抓过金子放进怀里。“这点事情,随便编个名字就好。”
说着他拿起一根破旧的毛笔,龙飞凤舞,写了一行字,又用力地盖着印章。“兄弟,你就叫张三了。”
秦淮朝看着他那熟练的样子,心想他这么做,也不是一回两回,几个人一起,进了那间客房里。
穆青倾躺在床上,问秦淮朝。“相公,只是这里的登记的那些,都是假的,我们怎么查,才能查出来?”
秦淮朝望着她笑了笑。“别着急,这地方的人,有了银子,什么事情都能办,我和二位兄弟下去。”
他们三人锁好了大门,一起走下去。“老大,只怕他们这般胡乱写,就是找到猴年马月,也没个准处。”
秦淮朝听着他的话,眨着眼睛一笑。这时,一个矮小的小厮,满眼恭维,跑了过来,笑道。
“几位客官,便是江湖豪客,要姑娘,要玩耍,我们这里都有。”秦淮朝甩给他一两银子作为打赏。
他接着银子,顿时笑开了花。秦淮朝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俺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翻腾私盐。”
小厮转过身去,笑道。“这江湖上的事情,小的还能知道些,大爷,给小的一口骨头,小的就是条狗。”
秦淮朝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激动。又拿出一块银子。“若是能帮我引荐,开条路来,也有你口吃的。”
小厮收起银子,带着他们到了一处阴暗的角落。“此地私盐,只有三家,最大的那人,只是不露面。”
“那两家,一个唤做山里虎,一个唤做一只耳,这县中的关节,他们也疏通的好,只是怕那人。”
秦淮朝看着他的表情,饶有兴味的问道。“那人真是厉害,只是想通个名姓,做生意也好做些。”
“那可不容易,他每来我们店,出手都十分大方,打赏我们这些小的,便是金子,珠宝,甩到一旁。”
秦淮朝看着周围,认定自己问到的这人,极其有可能是那情夫。“若是他想要女子,我们倒有不少,水嫩漂亮。”
说着,他就呵呵的笑了。“只是这天下的买卖,都比不过这行,那白花花的盐,胜过满山白银。”
小厮也被他逗乐了。“客官,只是这人行踪诡秘,也不找别的女人,总是和那边丝绸铺的相好一起快活。”
秦淮朝的眼前,顿时一亮。“这一回该是了。”他打着哈哈道。“那就遗憾了,不过银子,我们总是够的。”
他们几人一起走下去,随便点了些菜。一旁那些客人,大口的喝着酒,吃着肉,搂着水灵的歌姬猜着拳,嘴里吐出肮脏粗鄙的话。
秦淮朝看着他们,也不说什么,低下头去吃饭。“这家客栈的水很深,我们务必要更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