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倾屹立在朝堂许久,皇帝看到她那样子,也是长长的叹息一声。“自当朕委屈了你,去吧!”
他也不忍心,再看穆青倾的样子。穆青倾也知道,自己知道这样做,轻轻的起了身,行着礼。
“谢皇上恩德。”她眼里,望着那些宫女,心中只有鄙视。皇帝接着说道。“朕会给你赏赐,你的日子也过得好。”
她回过头去,轻轻地走过宫门。一步也没有回头。“我甘心舍弃一切,只是那样,总是放心不下。”
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了秦淮朝。他一个人,沉静的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
“倾儿,不论怎样,你在我的心里是唯一。”她微笑的点点头,那红彤彤的夕阳,把二人的身影映的很长。
他们一起,向着街市走去。背后,许多人在指指点点。只是想看他们两个的笑话,凑凑热闹。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只是皇上,他顾不得这一切,天下的声名,也得做个表率。”
两人走到阴暗处,坐在一旁。穆青倾思虑许久,淡然的说道。“不然,相公,你就把我休了吧?”
听到这话,秦淮朝心中震颤。她的手掌心,现在也颤抖,冒着冷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会有这样的胆量。
秦淮朝愣了半晌,紧紧地抱住了她。“我的好倾儿,若是你,受了这样的委屈,我还不管,我还是男人吗?”
他的心颤抖不停,轻柔地亲吻着穆青倾的脸庞。“有什么污名,那么就让我,一起勇敢的承受。”
穆青倾嘴角微微一动。“相公,只可惜你并非江湖草莽,而是贵潢龙种,小女子,怎可玷污皇家名声?”
秦淮朝心中百感交集,用力的吻着穆青倾,不肯再放开。“倾儿,我不是龙种,我只是你的相公。”
道路如此阴暗,不一会儿,天空中下起了雨。二人买了一把花布雨伞,淡然的,走在石板路上。
她心里在哭,表面上,也是更加温柔的,对秦淮朝说道。“相公,你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好。”
秦淮朝心中回忆起了之前的一切。“我好不容易保护着我的倾儿,一路上,结果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他也是默然无语,先皇若是还在,圣意不知如何。他们两个,就一点点的走着,雨水流在身上。
过了许久,他们回到了家。穆青倾轻轻地对秦淮朝说道。“写了休书,我就回家去,断了这份情缘。”
秦淮朝现在,心也是很累。“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倾儿,只要你还在一天,我就让你开心。”
她回到了闺房里面去,点燃了四周紫色的熏香。那气息,如此的清新,她吸着鼻子,嗅了嗅。
“世间的万事,不过就是一瞬而已。”她的心,也感觉到很是自在。“早几十年,晚几十年,有什么不同?”
她凝视着顶棚,眼里,似乎显现出彩色的光芒。“这天地之间,渺然一瞬,又何必如此?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她轻轻的揉着自己的秀发,心中烦闷,睡不着,又抬起自己的身子,细心的在脸上擦着脂粉。
“我离开了他,他会如何呢?”穆青倾心里,现在不担心自己了,只是自己的好相公,这样纯情的男人,又上哪里找?
她想的越多,心里就越难受。“算了,不在乎那些了,人家是皇兄大人,哪里会有女人看不上?”
穆青倾脑海里,出现了许多名媛贵妇。她们,都比自己这样子,更加适合做皇兄大人的妃子。
这时,一轮明月照过她的脸庞。穆青倾望着铜镜里面的自己,被明亮的光芒,正从鼻梁处分开。
她感觉到这很有趣,轻轻地笑了。“一阴一阳,人间分。”现在自己已经过完了甜蜜的时刻,应该远离尘世了。
与此同时,秦淮朝一个人,辗转反侧,睡不着觉。那些人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也是各怀心腹事。
他也知道这尘世,对伦理纲常是如此看重,只是自己希望,有一丝缝隙,让自己还和穆青倾在一起。
他一边想着,穿上了衣衫。“我要去面见圣上,兴许还有些挽回的机会,至少,不能伤害到她。”
秦淮朝一整晚,盘着腿,心里盘算着许多。“不管怎么样,我的倾儿没有错,不能让圣上这么做。”
第二天一早,他刚要出去,门前却停着皇宫的金马车。皇帝穿着一身布衣,轻轻地走了下来。
“陛下。”秦淮朝重重的跪下,心情紧张不已。皇帝却搀扶起来他。“今日我不是皇帝,兄长。”
他们恭敬的把皇帝引入大厅,皇帝盘腿而坐,很快,侍者倒上了一壶清香的茶。秦淮潮恭敬的坐在旁边。
皇帝望着他,一脸和蔼地说道。“昨夜,我也是思虑许久,兄长,若是休了妻,一切的事情都好办了。”
看着皇帝,竟然这样对自己,秦淮朝想的那么多话,卡在了喉咙里,想说,却又不敢再往下说。
“兄长,你想想,这样也不算是坏事,穆青倾出了这么多事,说明天意,命中就克着你爱人的姻缘。”
这时,穆青倾从后面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优雅的跪下。“陛下,小女子知道了,这样也是件好事。”
秦淮朝紧张的看着二人,心里好像拧成了一个结,绞着自己的血。“倾儿,你真的要如此吗?”
皇上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回,对你我都是两全其美,只要休书一写,我会补偿穆家。”
她重重地行了一个礼,自己现在也想不了太多了。“陛下,万福。”皇帝走在庭院里一圈,心中若有所思。
秦淮朝现在,已经是欲哭无泪。“不管是谁,我也不会真写休书的,倾儿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得了。”
过了半晌,二人站在门口,目送着皇家的金马车离开。穆青倾轻轻地笑着,那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秦淮朝的额头。
“相公,今天早晨,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你的早晨,真好呀。”她现在,心里已经定下来,不再拖累秦淮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