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跳下马车,双脚踩着到泥泞的路上,忽然,脚上一下,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她身体把持不住平衡,瞬间摔倒在地上。
“鬼呀!”原来那,竟是一颗惨白的恐怖骷髅头,上面的皮肉腐烂,依稀的还能看出人脸的形状。嘴里发出呼呼声响。
秦淮朝望着穆青倾吓得小脸煞白,慌忙紧紧的抱着她,大声的安慰道。“好倾儿,不要怕,没有什么鬼。”
他壮着胆子,望骷髅那边去,原来骷髅后面,被钻出了一个尖利的,三角形的洞,风正是从这里吹出,发出了声响。
穆青倾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惊魂初定。“吓死本姑娘了,相公,不如我们先往后退几步,观察下情况。”
秦淮朝望着远方那高耸的阴冷,感觉到莫名的寒冷和恐怖。长长的打了一个喷嚏,往后退了几步。
“咔嚓。”又传来了清脆的骨裂声。秦淮朝往下低头,原来是一根腐朽的胫骨,脚上也粘着粘稠的鲜血和泥土。
他镇定精神,望着那边,冒出了诡异的红彤彤的光芒。就在二人身后的方向,传来了尖利嘶哑的哀嚎声。
两个人紧紧的抱着在一起,红儿也吓得钻进车里。“相公,这地方真的不对劲,我们两个还是早点回去吧。”
二人赶着马车,往侧边去。过了大概二十丈远,前方一条长长的沟渠,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借着月光,穆青倾看到了此生所见的最恶心一幕。那沟渠里,满是腐朽的人头,皮肉烂了一半,弯曲的蛇和蝎子,在里面吸吮着残余的血肉。
沟壑的两边,竟然是被挖下来的血淋淋眼球,鼻子,和耳朵。呼呼的风一吹,那些东西向着二人飘过来。
穆青倾吓得不行,颤抖着身体,紧紧的抱住了秦淮朝的腰间。“天哪,这里真是人间地狱,本姑娘要回家!”
然而,那边的凄厉嘶哑的声音,却是越逼越近。秦淮朝往后看去,竟是一只壮硕的豹子,那深绿色的眼睛紧盯着自己。
他的心里一惊,现在自己只带了一把弓,三支箭。眼看是逃不脱了,他只能选择,殊死一搏了。
他镇定的安慰着穆青倾。“倾儿你们两个,先不要出声,没什么大事,我去去,就解决掉那家伙。”
穆青倾用被子,紧蒙着头。“本姑娘害怕,不会出声的。”秦淮朝往下跃去,手里紧拉着弓弦,专注的望着那边。
豹子呼呼的甩尾巴,四处搜寻着自己的猎物。秦淮朝心跳加速,当机立断,弓弦猛地一拉,射了过去。
那箭头,瞬间划破了豹子的肚皮,噗嗤一声,鲜血和肠子一起,流淌出来,它嗷的叫着,冲向了秦淮朝。
他心中悔恨道。“若是再等一瞬,正中脑髓该多好。”尽可能往马车另一侧跑去,引离豹子的视线。
“嗖!”又是一箭,命中了豹子左眼。它瞬间血肉模糊,猛然扑向秦淮朝。他又一拉弓,发现弓弦竟断了。
“吾命休矣。”正当秦淮朝动弹不得之时,一支巨箭飞来,正穿透了豹子的脑袋。庞然大物瞬间扑倒在地上。
那边跑来一队人,举着火把,望着秦淮朝。“哎呦!竟是皇兄大人!”他们一个个,惊奇的喊道。
秦淮朝望着他们,竟是跟随司白鸿出征的御前侍卫。便严厉的问道。“多亏你们还认得我,少将军哪里去了?”
他想把那些恐怖的暴行,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却一个个摇着头道。“少将军带着白虎骑兵往北荒去了,我们不知道他在那里。”
秦淮朝接着问道。“那么这些尸体,又是怎么回事?是那些卑鄙的贼人,竟然做出那些残忍下作的事情?”
他们面面相觑,纷纷回答道。“大人,我们来的时候,这些尸骨就在哪里,除了少将军斩首了敌国的王和太子,王师可谓秋毫无犯。”
风呼呼的吹过,飘来几个恶心的腐烂眼球,那瞳孔,好似在盯着秦淮朝不放。他心中感觉很是难受痛苦。
“你们该说实话的,毕竟在那一年,都是我最亲近的人。”秦淮朝长长的哀叹一声,不敢再往下想。
他们接着说道。“大人,千真万确,有军法管着,我们岂敢说谎,那样便是要掉脑袋的重罪呀。”
秦淮朝思来想去,两边似乎都不像在骗自己,然而这两种说法,明显是矛盾的,各自有各自的道理。
他无奈的把手一挥。“先护送我们进城吧,我想去王宫看看,兴许里面,还能有些有用之物。”
他们骑着马,举着明亮的火把,把那辆马车夹在中间。秦淮朝透过马车帘子,望着四处那尸骨,惨不忍睹。
秦淮朝想来想去,也许能够为他解决这疑惑的人,只有司白鸿了,他的良心一刻不得安宁,然而他又不在。
走到了护城河边,里面佝偻的骨头,满满的堆了起来。几乎都要把流水阻断,很少有完全的骨架。
他进了城中,四边很少有完整的屋子,尽是些破旧的废墟。时而在角落缝隙里,露出死相扭曲的尸骸,老鼠在其中胡乱跑动。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尚算完整的房子。他们把里面清理打扫干净,又端来被褥给秦淮朝他们。
“皇兄大人,城池新定,甚是残破,只能如此,望多包涵。”他们一个个向着秦淮朝恭敬的行着礼。
他把穆青倾和红儿在房里安歇好,长叹一声。“虽说,是在战时,可是如此残忍凶狠,你们也是太过了。”
那些侍卫一个个,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们确实没有发现自己军队的暴行。可是皇兄大人的神态,却是如此微妙。
秦淮朝接着一挥手,慨然一叹。“都和我一起去吧,我倒想要看看,那皇宫,变成了什么模样。”
他的心里,始终被良心纠缠。“是他们骗了我,还是那些流民骗了我?这可真是一个谜团,那里都很诡异。”
穆青倾睡不着觉,跟着他们一起,悄悄的过去。到了那残破的宫阙边,那边,满是白骨和尘埃。
秦淮朝走在这残破的台阶上,没过几天,四周就长满了杂草,蚂蚁胡乱的爬着,远处阴森的,正是敌国的王的头颅。
那头颅,嘴上也被一根长长的箭头穿透,脸颊上刺着咒骂的语句,满面抹满了肮脏污秽之物。秦淮朝望着那颗头,淡然一笑。
“人已经死了,一切的恩怨就了了,兄弟,在地下好好过吧。”他小声的对着那悲惨阴森的头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