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倾看的心酸,忍不住眼眶红了。她本以为京城的繁华是各地普通的现状,没想到,这里的人竟是连一顿饭都吃不起。
之后几天,在粮食的救济下,峰谷县百姓总算是面色红润了不少。也不像一开始那样面黄肌瘦的。
穆青倾上街时,还有不少百姓和她热情的打招呼,这里的孩童也十分喜欢她。只不过碍于秦淮朝那张冷脸,一帮人并不敢靠的太近,而是保持着距离。
如此一连到了第五天,司白鸿终于联系到边关的商户,并开始合作买粮食。不过他们的银子有限,如此下来,也不过是支撑峰谷县半个月的生计。
当夜,司白鸿就把秦淮朝他们又叫到了一起,准备商量之后赈灾的事。
夜修天事不关己,漫不经心喝着茶,一点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秦淮朝沉吟片刻,心里也有了想法:“我们总不能救济他们一辈子,现在大雨已经停了,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重建峰谷县。”
穆青倾听着,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这里大部分房屋都被大水冲毁了。那些农田就算处理好,也得大半个月的时间。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给足他们重建的银子。”
司白鸿沉重的脸色不变,颔首:“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可是如今国库空虚,银子不是那么好借出来的。”
闻言,穆青倾也知道他在为难什么。
她有一瞬间想去穆家借银子,可想到这是重建一个县城,顿时打消了所有心思。穆家也只是商户之家,就是首富也扛不住一个县城的生计。更何况,现在生意不好做,让她的父母亲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实在为难……
穆青倾轻轻叹口气,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现场顿时陷入寂静之中,最后还是秦淮朝微微开口打破沉默:“谁惹得乱子,就让谁来解决。”
他神情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穆青倾一愣,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秦淮朝点头应证她心里的猜想:“这里的县太爷既然把赈灾的银子吞了,就让他原封不动的吐出来。”
司白鸿也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没有犹豫多久就开口:“说的没错,与其我们在这焦头烂额的想,倒不如让他们把银子吐出来,也好解决峰谷县的困难。”
“那我们该如何接近这个县太爷?”穆青倾疑惑问。
现在这个县太爷深居简出的,最近又听闻风声,想必不会露出马脚出来让他们抓住。
秦淮朝冷笑:“当然是正大光明走进去,我们这里,可是有皇上两道圣旨。”
没错,这县太爷就是再胆大包天,也不可能当着面和朝廷作对。最近刚有军队进城送粮食,那县太爷不可能没有听到风声。
穆青倾渐渐放下心来。
几个人商量好,当天夜里就传出消息,说他们已经到了峰谷县。
那县太爷但凡识趣,都不会装作视而不见。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县太爷的马车就出现在了客栈门口,把掌柜的吓了一跳。
县太爷是个有胡子的中年男人,贼眉鼠眼的,身上穿着官服。
见到司白鸿他们,县太爷立马跪下来,喊道:“下官见过大将军,秦世子大人。”
那掌柜的头一次听到秦淮朝他们的名号,明显愣住了。好半天反应过来,才跟着跪在地上。
司白鸿淡淡瞥了眼县太爷:“陈大人不必多礼。”
陈县令连忙起身,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不知两位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两位大人恕罪。”
说完,他就让衙役把他们几个人请到了衙门去,还特地办了一个接风宴。
接风宴人不多,除了陈县令,也就衙门里几个管事的。
司白鸿并不拒绝,坐在秦淮朝身侧。穆青倾同样也坐在旁边,倒是夜修天懒得参与,已经带人去县城里分配粮食去了。
“几位大人,这是咱们峰谷县的美酒,各位尝尝。”陈县令显然没察觉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还让衙役送上来一个装满金子的锦盒。
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收买他们。
秦淮朝没有接,只是似笑非笑看着他:“陈县令,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本官说的?”
陈县令装傻充愣:“秦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下官不知。”
以前不是没有上面的官员查过,可最后都被成功摆平了。因此陈县令心里有恃无恐的很,很不将曹县传回来的消息放在心上。
他可不是一个人,上面还有刺史大人,以及……
这些话,陈县令当然不会蠢得说出来。
秦淮朝冷冷看着他:“陈县令不必如此,本官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峰谷县的事。你身为地方父母官,百姓如此困窘,你就置之不理?”
陈县令假装苦着一张脸:“大人,下官也不想如此的,可是这是天灾,不是下官能控制的。下官也想为百姓着想,但没有办法啊。”
司白鸿隐忍怒气,对陈县令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之前朝廷派下来的赈灾银两,陈县令将它收到哪去了?还有,百姓都吃不上饭了,陈县令还在这大鱼大肉,本将倒是不知,你何时比百姓还重要了。”
陈县令可不怕他,继续插科打诨:“将军,这也不怪下官啊,下官可没有收到什么赈灾银两。至于这大鱼大肉,下官身为他们的父母官,若是不吃饱,怎么保护他们?为他们申冤呢?”
“荒唐!”穆青倾气的娇喝一声,眉头紧皱:“你就是喝白水,啃树皮,也不该辛苦那些百姓!”
自古父母官都是为民请命,他倒好,自己整天大鱼大肉,根本不管别人!
陈县令脸色也不好看了:“两位大人,下官自认没有做错的地方,不知道下官何罪之有。”
秦淮朝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顿时把那个陈县令吓了一跳。
“大、大人……”
“陈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本官特别好糊弄?”
秦淮朝淡淡开口,语气不怒自威。
陈县令头皮发麻,终于感觉到这事不太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