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的一个早上,顾晴鸢收到了C大的录取通知书。要知道C大可是Z国最好的大学之一,能够考上C大,是顾晴鸢一直以来的梦想。
除了C大的知名度,更重要的是顾晴鸢暗恋了三年的学长向阳也在C大。
当初向阳毕业的时候就对顾晴鸢说会在C大等顾晴鸢,现在梦想实现了,顾晴鸢恨不得立马就告诉向阳这个好消息。
“不知道向学长在大学里是不是已经找了女朋友……”顾晴鸢拿起电话,下一秒又放下了,“还是不要贸然打电话好了,下个月开学的时候就能给向学长一个惊喜了!”
顾晴鸢美滋滋的开始幻想起大学的生活,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顾家并不是什么特别富裕的人家,在计划生育的那个年代,对超生的惩罚以及罚款比如今严重得多。只是顾晴鸢的奶奶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又是个重男轻女的,无奈之下顾晴鸢的母亲在有了两个女儿之后,又咬牙偷偷在家中生下第三胎。
家里要养活三个孩子并不容易,顾晴鸢一直很心疼自己的母亲,如今考上大学了,她不禁幻想着自己上了大学之后就可以勤工俭学,能帮家里分担一些,心里别提有高兴了。
买了母亲交代的东西,顾晴鸢哼着小曲欢快的往家里走去。
只是还没到家,顾晴鸢就被邻居吴婶拦住了。
“二丫,你可算回来了,你家出事儿了!”吴婶的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你姐被你爸带人给抓走了,你妈跟他吵了起来,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赶紧回家看看吧!”
顾晴鸢愣了一下,连忙往家里跑,远远的看见家里的门开着,顾晴鸢心里乱成了一团。
当顾晴鸢进门时,看见的就是母亲晕倒在地上,原本整洁的家变得一片狼藉,餐桌被掀翻了,桌子上母亲辛苦做的饭菜也洒了一地,姐姐和弟弟都不见了踪影。
顾晴鸢将手中的东西丢在了地上,连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自己则是按照书本上的内容为母亲做急救。
听到外面的动静,顾晴鸢的弟弟顾荣生小心翼翼地从客厅角落的柜子里探出头来,一看见顾晴鸢,顾荣生“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二姐,我害怕!”
“荣生,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姐去了哪里?”顾晴鸢一边替顾荣生擦着眼泪,一边问道,“妈妈怎么会晕倒了?”
“是爸爸……呜呜,爸爸带着坏人把大姐抓走了。”顾荣生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爸爸要把大姐卖给坏人,妈妈不同意,爸爸推了妈妈,然后把大姐抓走了!爸爸好凶!二姐,我好怕啊!”
“没事了,荣生别怕。”顾晴鸢把顾荣生安抚好,“二姐会保护你,别怕。”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顾晴鸢带着顾荣生一起上了车,陪着母亲一同前往医院。在救护车上,母亲的心跳就已经显示停止了,只是顾晴鸢不愿意相信,甚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医生再抢救一下。
最终,母亲还是离开了。
顾晴鸢把弟弟送到了隔壁吴婶家里,拜托吴婶帮忙照顾。紧接着顾晴鸢又忙着私处借钱,把母亲的遗体火化,草草办完了后事。
顾晴鸢的母亲是被卖到父亲家里的,所以顾晴鸢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亲人,只能自己一个人做完了所有事。在处理好母亲的事情之后,顾晴鸢显得有些心力交瘁。
原本顾晴鸢还在苦恼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父亲,没想到一回到家,那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吃泡面。
“顾建国!你还是不是人啊!”顾晴鸢看见顾建国的一瞬间,情绪彻底失控了,她冲上前去揪住了顾建国的衣领,双眼通红地问道,“你到底把我姐姐弄到哪里去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顾建国一把推开顾晴鸢,吼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姐姐不过是替我去还那一百五十万的赌债,有什么不可以的?老子生了她,这就是她该做的!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砍手指吧?”
“一百五十万?你怎么会去碰赌博这种东西?更何况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简直**不如!”顾晴鸢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就对着顾建国一顿乱砍,“把我妈妈和姐姐还给我!”
顾建国看顾晴鸢下手的狠劲儿,就知道顾晴鸢是真的想砍死自己,连忙四处躲闪:“顾晴鸢,你好歹是老子的种,知不知道弑父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你连女儿都卖也不怕遭报应,我怕什么?”顾晴鸢每一句话都是用着嘶吼出来的,甚至有些破音了,“你害死了我妈妈,现在姐姐也下落不明,顾建国,你配做人吗?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妈妈才刚刚去世,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在这里吃饭?你就不怕她在你身后看着你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顾建国显然有些慌乱,但还是强硬道,“你妈她自己心脏不好,关我什么事!再说了,她是老子买来的,就算是因为我死的,那她也值了!”
“你……”顾晴鸢再次举起了菜刀,“那我现在替天行道,能死在自己女儿手底下,你也是值了的!”
顾建国被逼到了角落里,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儿下手会这么狠,只是一次躲闪不及时,自己的手臂就被划了一道大口子。
“二丫,二丫你快清醒清醒啊!”顾建国是真的怕了,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二丫,我是爸爸啊!你,你不能杀我啊!”
“爸爸?”顾晴鸢突然就笑了,宛如疯子一般,“我没有爸爸!你不过是害我失去了妈妈的魔鬼!”
顾建国看着顾晴鸢癫狂的样子,双腿发软,恍惚间竟觉得裆部一片湿润,低头一看,他竟然被吓得**了。
“告诉我,姐姐在哪里?”顾晴鸢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她不是顾建国,没有办法做出伤害自己家人的事情,哪怕顾建国再不济,以前对自己也是宠爱有加,想到以前,顾晴鸢再次落下了眼泪。“她现在,还活着吗?”
“活着!活着!”顾建国立马说道,“她现在就在蓝调,不会出事的,说不定还能被哪个大老板看上去做阔太太……”
“蓝调?”顾晴鸢愣在了原地,“你知不知道蓝调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可以把姐姐送到那里去!姐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活了!”
顾建国只知道蓝调是个富豪云集的私人俱乐部,却不知道蓝调私底下做的是拍卖的营生,经常拍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甚至是拍卖一些长相不错的男女用来满足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富豪的需求,任凭顾建国怎么说,顾晴鸢都不可能相信顾晴鸾进了那个地方还能安全出来。
顾晴鸢丢下菜刀,直接打了电话给高中同学小霞。小霞在初中的时候就混迹各大夜店,也认识些道上的朋友,就连蓝调的事情都是小霞告诉顾晴鸢的,想来想去,顾晴鸢也只有找小霞帮忙了。
“小霞,你认不认识蓝调的人?”顾晴鸢一想到姐姐在那种地方,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最好是里面的经理什么的,能说的上话的那种人物。”
“蓝调?”小霞迟疑了一下,甚至有些怀疑给自己打电话的并不是顾晴鸢了。“你问这个干嘛?”
顾晴鸢简略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给小霞,说道;“我真的没有办法了,除了你我不知道还可以找谁了。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这样吧,待会儿你在蓝调门口等我一下,我帮你联系一下。”小霞叹了口气,“我前男友现在是蓝调的经理,但是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帮我,你还是别报太大希望。”
最终顾晴鸢还是见到了蓝调的经理,在他的帮助下,拍卖场那边的负责人最终同意给顾晴鸢两个月的时间,让顾晴鸢凑够一百五十万来把顾晴鸾赎出去,这期间蓝调的经理,也就是小霞的前男友,会负责顾晴鸾的安全。
只是要在两个月内赚够一百五十万,对顾晴鸢来说兼职难如登天。小霞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就通知顾晴鸢,说自己工作的酒吧这边最近在招人,让顾晴鸢来试试。
顾晴鸢匆匆忙忙的赶到小霞所在的媚色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此时的媚色已经开始营业。
虽说顾晴鸢还没长开,容貌不似顾晴鸾那般让人惊艳,但她身上那清纯的气息也吸引了不少眼球。
小霞一直站在吧台附近等着顾晴鸢,一看顾晴鸢到了,立马拉着她七拐八拐的跑进了酒吧的休息室里。
休息室里还有一个年纪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宝蓝色的绣花旗袍,肩上披着件貂皮披肩,正坐在里面抽着雪茄。
“红姐,吧里最近不是在招人吗?您看我这妹子怎么样?”小霞走上前去,对着红姐说道,“不过我们有件事要求红姐,要是我们俩都在这边做事,你能不能先预支工资给我们?”
红姐转过头打量了一下站在门边的顾晴鸢,说道:“长得倒是不错。说吧,要多少?”
小霞抿了抿嘴,说道:“我这妹子急着用钱,你看能不能先给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红姐掐灭了烟,问道,“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红姐你就别问了。”小霞叹了口气,“她家里出了点事急着用钱,不然她一个高材生,舒舒服服呆家里等着上大学多好啊,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这么多钱,就算你一个月的工资加上小费做多五千块钱,你们两个人至少也得在这里干十二年才能赚这么多钱!”红姐弹了弹指甲,“先不说别的,你们有什么信心能够保证每个月都能赚到五千块钱?”
“红姐,我在这呆了这么久,我的能力你还不知道吗?”小霞挽着红姐的手在红姐旁边坐下,说道,“何况我这妹子能歌善舞的,之前还是咱们苏城一中的校花,我们两个在这边签十二年,你也不亏不是吗?更何况这妹子唱歌可好听了,不信让她给你来一首?”
在小霞的示意下,顾晴鸢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始唱,却被红姐打断了。
“唱歌就不用了。一中的校花?”红姐再次打量了一番顾晴鸢,冷笑道,“这样貌倒是担得起这个名号。只不过,十二年啊,我这里只不过是个小酒吧,指不定哪天就关门大吉了。到时候我难道让你们去街边给我唱够那一百五十万?”
“红姐,别的地方不说,咱们这儿可是媚色啊!”小霞在这里呆了那么久,对媚色也算是有所了解,“媚色背后那个大老板,怎么可能让媚色这么轻易就倒闭了?”
顾晴鸢怯怯的看着红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如果连小霞都没办法了,那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