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陶妈妈到了。”绿饶率先走了进来,说道。
陶妈妈跟着福了福身子,说道:“给大小姐请安。”
哪里知道赵芩冷笑道:“别了,我可受不住陶妈妈这一礼。”
“大小姐哪里的话。”陶妈妈露出讪笑,忍不住在心里猜测赵芩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她是萧氏身边的人晾她也不敢将她打发出去。
赵芩坐在主位上,绿袖过去立在身侧。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小口清了清口,问道:“陶妈妈可知前些时间灾民们吃了那铺子里的米后吐血的事?”
陶妈妈擦了擦汗,回道:“偶然听丫鬟婆子们提上过一嘴,但具体情况还是不怎么清楚。”
“不清楚是吗?”赵芩气得将手中的茶盏都扔了出去,“你也有脸说不清楚!陶妈妈,我问你,你可知夫人给我那间米铺的二掌柜将佃户上交的精米全都倒卖了出去,反而买了一些陈米放在铺子里销售。”
“奴婢不知……”陶妈妈打定了主意,咬死都称自己不知道。
就算赵芩知道她和米铺的二掌柜勾结在一起了,可那又怎样。
只要她自己不承认,她赵芩就没有办法奈何她一根毫毛,要知道赵芩根本不敢去得罪萧氏。
陶妈妈这边算盘打得贼响,可赵芩也不是陆锦柠那种蠢货,更加不会像其他的闺阁女子那样友善,她特意这个时候叫绿饶去喊来陶妈妈,就是想趁着萧氏不在的时候,收拾陶妈妈。
又哪里会给她机会反驳不承认呢!
赵芩见陶妈妈咬死不承认,便叫绿袖把二掌柜的给叫了出来,满脸青紫的二掌柜的被小厮压着手,带到陶妈妈的面前,与她尴尬一视。
“陶妈妈当真不愿意承认吗?若是现在承认了,我还可以放你一马,你若是不肯认,那我就把二掌柜的交到父亲的手中,想必他也是看不惯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看到时候,陶妈妈的嘴是不是还像现在这样硬。”
赵芩不动声色地威胁着,居然想直接跳过萧氏,将她送到老爷那里去。
陶妈妈那双浑浊的眼珠,从二掌柜的身上转到了赵芩的身上,一想到自己还有一个病重的儿子,终究还是舍不得现在这个位置,她不能被赶出府,她年纪已经大了,她要是离开了陆府,那她们娘俩就活不成了。
“大小姐,是奴婢错了,奴婢这良心都被狗给啃了,这才会犯下错误,求您原谅奴婢一回,奴婢家里还有一个儿子,全靠奴婢的月钱活命啊!”
陶妈妈顿时变幻了神情,眼睛里闪烁着泪光,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
一见她肯松口承认了,赵芩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笑意,她还没有使出最后的招数呢,没有想到陶妈妈和二掌柜这两个人都是些不禁吓的。
“陶妈妈原是夫人身边的人,我一个晚辈也不好处置你,就姑且放你一马,你只需把倒卖精米的那些钱还来就是了。”
赵芩让绿袖去书案上取来笔墨纸砚,让陶妈妈在上面签了个字。
事到如今,陶妈妈也没有了办法,只好赔偿了赵芩五千两银子,她在那澄心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之后,赵芩这才准许她离开。
就这么把吞下去的银子全都赔了出去,陶妈妈窝里一肚子的气,回到清心居的时候,偏偏还有小丫鬟不识趣,来挡了她的道。
“你往哪儿扫呢!都是些不长眼的小蹄子。”
陶妈妈指着小丫鬟的头顶怒骂道。
吓得小丫鬟连忙跪倒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认错,“对不起啊陶妈妈,是我没有看到你,还请陶妈妈饶过我这一回吧。”
陶妈妈从小丫鬟的身边走过,还故意地用脚踩在小丫鬟的手指上面。
小丫鬟眼睛里满含仇意,拽紧了刚才被陶妈妈踩过的那只手。
陶妈妈像是魔怔了似的,一直忧愁着自己究竟该从哪里拿钱去还赵芩的五千两银子,之前倒卖精米的钱全都花在了她那病鬼儿子身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还,陶妈妈思来想去,终于把目光盯到了萧氏让她去处理的东西上。
趁着萧氏还没有回来,陶妈妈赶紧回到清心居,把那间当铺的房契找了出来,找到了城南一家很偏僻的当铺把房契给当了。
“你这铺子虽然位处闹市,可是之前曾经被官差查封过,不好卖啊。”当铺的掌柜说道,作势要把那张薄薄的房契还给陶妈妈。
陶妈妈顿时急了,“您再看看吧,这间铺子可不只这个价钱,虽然被查封过,可是现在已经揭了封条呀,那位置多好啊,倒时候不愁卖。”
要是这个铺子也卖不出去了,陶妈妈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虽然说她跟在萧氏身边这么些年了,萧氏对她还算不错,平时有什么好的也会分她一份,可是陶妈妈的赏钱和月钱都留着给她儿子吊命用了。
当铺的掌柜又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房契,说道:“那四千八百两银子,多了您就请回吧。”他早就看出来了,能来这当铺典当的都是急需要用钱的,就算是出的价格比之前要少上许多,一般也都会典当的。
“你……”陶妈妈差点被掌柜的话给噎死,一口气吊在嗓子眼出不来,那间上好的铺子怎么可能才值四千八百年银子,要知道夫人之前可是说能卖一两万的。
但眼前她必须要先还赵芩的五千两银子才行,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陶妈妈垂头丧气地说道:“掌柜的,你再提点吧,这铺子真不值这个钱。”
“五千两,最多了,我也是看在你是个妇人不容易的份上才提价的。”
“唉,好吧……”
陶妈妈按下在典当单上按下红印,然后拿了五千两的银票往陆府赶。
待陶妈妈走后,当铺的掌柜连忙把房契送到了阁楼上饮酒的主子手中。
“五千两就典当了,哈哈哈,掌柜的,你今日可替我赚了不少银子。”当铺背后的老板笑道。
顾南沉从他手中接过房契看了一眼,说道:“这倒是张好房契。”
“你若是要,我便送给你了。”那人举起了酒杯,一双桃花眼晃了晃。
顾南沉只是觉得这张房契有些奇怪,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见此说道:“那我便收着了,来,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