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们的内心早已雀跃不已,就等着婉月离开这里,她们才好继续庆祝起来呢。
果不其然,等婉月真的离开了这里以后,几个小丫鬟就聚集在了一起。
她们将自己刚从婉月那里得来的耳饰和绢花,都放在了一起,讨论谁的比较好看。
可是几个人讨论过了讨论过去,还是觉得这些耳饰和绢花都是特别的漂亮。
毕竟这些耳饰和绢花都是朱夫人自己之前购买的,虽然她现在是用不上了,可是也曾经是她的心头宝啊,若不是因为婉月的缘故,或许她们这群小丫鬟还没有资格可以用上这些精致的耳饰和绢花呢。
小丫鬟转悠着自己手中的绢花,这些绢花虽然只是用绢制作的,并不像是那些上好的绒花一样,是用丝绸制作而成,可是能让朱夫人看中的,必定不是普通的绢花。
另一个稍微懂点布料的小丫鬟,伸手细细地摸着现在已经属于她自己的那朵绢花,感受到上面制作的所用绢布是上等的绢布,而且这多绢花并不是普通市集上制作的那种,粗糙不堪,婉月所给的这些绢花皆是上等的绢布制作而成,手工精巧,只怕价值不菲。
虽然比不上那些真正的珠钗首饰昂贵,却也已经足够令她们这些小丫鬟们,将那些漂亮的绢花和耳饰当做是自己的心头宝了。
婉月离开了杂扫小丫鬟们这里,也没有停歇,便立刻来到了专门贴身伺候朱夫人的丫鬟房里,她去的时候,正好是午后,丫鬟们伺候着朱夫人在睡午觉。
朱夫人肚中有孕,自然会感觉到身子疲乏,所以也没有用多久,便自觉地躺在透软的床榻上睡着了,那些应该贴身伺候她的丫鬟们,见此,便都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朱夫人的房间里还有若雨一个大丫鬟在那里看守着,现在也用不着她们了,所以丫鬟们都在若雨的吩咐下,回到自己所住的耳房内,准备歇息片刻。
几个人刚走到耳房的门口,便看见了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婉月。
丫鬟们与婉月的关系不错,几个人都齐声喊道:“婉月姐姐,你怎么来了?”
她们几个人的声音竟然整齐的要命,在婉月耳中听来,却有些令人想要发笑。
她略微颔首,点了点头,流畅的下颌骨翘起,指着近在咫尺的耳房,说道:“咱们都先进去吧,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们。”
丫鬟们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觉得十分的高兴。
毕竟大家虽然都是做丫鬟的,可是大丫鬟和普通的伺候丫鬟还是有区别的,这些区别并不仅仅只是每个月的月钱会多一两,也不是每一季节可以多做两身衣裳,更加不是她们可以单独住在其他的房间内,拥有着自己的专属床铺,每天都可以睡个好觉。
而是在于,身为大丫鬟,伺候的主子,一旦有什么东西,第一个打赏的必定是她们。
能够做到大丫鬟这个级位的,一般身上都拥有了主子的不少好东西。
不管是谁家,伺候的主子都是只用有价值的东西,而不是那种便宜的没有眼去看的东西。
所以能够成为大丫鬟,能够得到主子们赠送的好东西,这才是她们身为丫鬟的最终目的。
自然这个想法只是一部分丫鬟的想法,当然还有很多的丫鬟,都不肯付出努力,也没有办法忍受得住那么多的艰辛,她们熬不到那一步,也看不得自己伺候的主子过着自己向往的生活。
这也就是为什么京城里有那么多丫鬟爬床的事件发生。
丫鬟们妄图想通过这个方式来一步登天,可是哪里会知道,那些老爷少爷们,只是将她们当做自己泄欲的工具罢了,并没有将她们放在心上,有可能需要的时候,会将她的脸面记住,一旦满足了自己的私欲,谁会记得这些没有什么身份的丫鬟呢。
一步登天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念玉的出生,在所有府中丫鬟看来,都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的到来令大家都兴奋不已,特别是与朱夫人一向交好的婉月,她十分的欣喜。
从小到大,婉月都将念玉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看待。
她从前在家中,还未被家人给卖到人牙子的手中的时候,家中也是有过一个小妹妹的。
只是……唉,婉月一想到这些繁琐的旧事,便觉得心口上像是被人给插了一把利刃似的。
她的脑海中至今还能清晰的记得,自己的父母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也曾将她当做了手心宝,父亲和母亲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也没有什么不良的癖好,他们也是将婉月看得十分重要,只是这两个人却在岁月的河流里,开始逐渐改变了。
母亲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一个偏方,听说能够生个弟弟,于是父亲花光了家中的积蓄,带着母亲奔赴了很远的路程,去另一个县城里,去找那个神医,求来了那个据说能够生男孩的偏方。
那个时候的婉月才三四岁吧,可是她却能够将这件事记得,只因为这件事已经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还记得那个时候,父亲带着母亲去了临县,他们将家中的积蓄全部都带上了。
那个时候的婉月还太小了,不适合跟着他们一起,而且父亲和母亲,也是不想要让婉月跟着一起的,所以他们在临走之前就将尚且年幼的婉月,交给了自己的婶娘,然后带着行李上路了。
婉月至今还记得,那是个深冬天,天空中还飘散着雪花,京城中落了一场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雪,街道上的雪已经堆砌的很厚了。
有的行人不知道雪究竟有多厚,就踩在上面,结果哪里知道,那一脚下去,雪居然已经快要蔓延到了他们的腰处,几乎要将他们的下半身子都给埋了进去。
这么危险的天气,可是还是不能阻挡父亲和母亲要去寻找那个偏方的决心。
父亲和母亲很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在临走之前,将婉月交给了自己的婶娘,他们在前面相互搀扶着一起走在雪地里,而婉月则是被婶娘抱在怀里,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离她越来越远。
似乎也是在那个时候,婉月开始知道自己的存在也许就是一个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