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因思绪过多,裘芙菱夜里多睡了若许,待醒来时,已是比寻常晚了一个左右时辰。
说起来,此番回宫,她好似时常会比往常困倦,皆亦是思绪过多的缘故么?
她唤人入屋服侍她穿衣时,双儿也从屋外进了来,为她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打扫她的屋子,一直都是双儿与元凝二人的活计,如今元凝有恙,多是双儿一人为她打扫。
梳妆台前,裘芙菱的衣饰穿戴完毕后,她一起身,双儿便近前来收拾昨日被冬梧碰乱的台子,两人身躯有那么一瞬交错间,裘芙菱发现双儿睡得也似乎并不好,面色的倦色极重,甚至瞧起来有几分晃神。
“双儿你怎么了?本宫好似瞧着你睡得不好的样子。”裘芙菱脱口而出问道。
却不想她的话语一出,双儿好似受了什么惊悸般抖了一抖,又强作镇定地回复裘芙菱道:“启禀主子,奴婢没什么,奴婢只是……昨夜陷了梦魇,没能睡好,才会如此。”
原来如此。与她前几日做噩梦一般么?
裘芙菱没再多想,倒是自己陷入一阵晃神。
待她清醒过来,她又在梳妆台的镜子前照了一照,定了定神,才动身准备去用餐的厅房用餐,双儿亦在此时有些慌乱地收拾好了屋内的梳妆台。
又在裘芙菱前脚刚踏出屋门口,双儿忽在屋内唤裘芙菱道:“主子,这枚垂莲发钗可要放回梳妆台去?奴婢正在整理。”
裘芙菱听言回过头来,只见双儿正立于屋内床榻旁的小木桌前,手里拿着的,是昨晚她随手置于床头小木桌上的、那枚容汜送予她的垂莲发钗。
她听言道:“哦,这枚发钗啊。你放回去吧。”又补充道,“放回梳妆台左下角落的一个银色素盒里。”
到底是友人相赠的发钗,她虽说不戴,可这发钗看起来价值不俗,又是友人心意不可怠慢,随意乱放丢了便不好了。
双儿听言应声:“是,主子。”又似是不经意地提起道,“这发钗昨日夜里奴婢初见它便觉它不俗,今日白天一见,更觉它可堪极品,哪怕宫中许多首饰,在它面前都要失色,主子真有福气,在宫外也能得这般好的发钗。”
昨晚裘芙菱随口告知了双儿,此发钗是宫外一位友人送给她。
裘芙菱远远瞧着双儿好似一副喟叹的样子,又想起那垂莲发钗的惊世模样,开口道:“这是竹仪坊的坊主送予本宫的,以谢本宫的设计衣裙之功,许久未将它拿出来,倒快将它忘记了。”又道,“你好生将它放回去吧。”
提起容汜,她忽又觉得容汜若是女子,这等清雅的气韵,这发钗与他倒是更搭。
但她很快又将这等想法从脑海中抹灭。容汜么……哪怕温润,还是挺有阳刚之气的,强行将他与女子联系在一起,却是贻笑了人。
双儿听了裘芙菱的话应了声,裘芙菱抬步向屋外走去,用餐之前,她还得先去看看元凝,今日她起得晚,不知元凝用了餐没?这几日的精心照料以来,元凝好似好了许多,昨日开始,已渐渐脱离轮椅自己活动了……
昨夜冬梧与她说的那番话,她得找个时间跟公治祈说说……
裘芙菱这般思绪着许多,平步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