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乐宫时已几近午时,裘芙菱去元凝房中与元凝同用了午膳,饭席间向她告知了今日上午在劳役司发生的事。
元凝听之眸色中略有触动,沉默了一会,对裘芙菱道:“主子有心了,主子原不必为奴婢做这些,咳咳……”
见元凝咳嗽,裘芙菱轻拍了拍她的胸口,道:“哪里不必了?这些都是她们应得的。”又道,“你如今身子仍是虚,需多养养。”
裘芙菱未转头,直接对身后的双儿道:“元凝午时的药煎好没?你去端来。”
因元凝出事,这两日在裘芙菱身边侍候的人一直是双儿。
这个从前负责她房间打扫的小姑娘,虽相处起来不如元凝般贴心,这两日做事倒也尚属妥当。
双儿听得裘芙菱发问,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药,从另一个婢女托着的托盘中取来,端在裘芙菱与元凝面前道:“这是元凝姑姑午膳后需服的药,早便准备好了,现下药温正好,可要奴婢服侍元凝姑姑服药。”
裘芙菱听言,直接从双儿手中接过药,道:“我来喂吧,你把这些剩余的饭菜端下去。”
双儿听言自应声照做,元凝见裘芙菱又要亲自喂她服药,仍是道使不得。
裘芙菱却是坚持试过药的温度后,将药一口一口喂至元凝嘴中。
相比昨日,元凝的身子又已好了些许,但仍甚属虚弱,轻易多动弹不得,方才的午膳,还是在双儿的帮助下进行的。
裘芙菱望着这副模样的元凝自是心疼,可事已至此,她能做的,也只有在为她报仇之后,日后千倍百倍好地待她,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因一些药物有嗜睡的作用,元凝服过药后,意识便有些模糊起来,裘芙菱见此,用丝帕轻为元凝拭去嘴角残留的药汁,又为她掖好被子,道:“午时了,你先睡好,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元凝听言自是应声:“主子,您也回房好好休息,元凝此时不能服侍,便叫双儿为您关好屋窗。”
裘芙菱有睡午觉的习惯,从前一直是元凝服侍,好生为她关好屋窗,以免屋外的声音吵嚷了她。
裘芙菱听言对元凝勾起一抹不可称之为笑的笑道:“知道了,你好生休息。”
她自为元凝在这种时候还记得她欣慰,可想起元凝的伤,她根本笑不出来。
从元凝的房间走出后,裘芙菱回到了自己屋中,躺上了那张她熟悉的梨木床,有淡淡的馨香扑入她的耳鼻,那是黄梨木、与窗外新开的当季花飘进来的香味。
她没有如元凝所言让双儿服侍她,而是屋窗也未关地摒退所有人,独自一人躺入床上,想一个人静静地睡个午觉。
而终归是屋窗未关,屋外吵嚷,因她宫里院内有公治祈送的许多奇异花草,宫中鸟虫常喜欢来她宫里栖居,那等杂叫声,终是惹得她整个午觉都睡不安稳。
不过半个时辰的午睡,她便不知做了多少不安分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