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凝对着卫贵人的背影恼厌地吐了吐舌头,又按裘芙菱的吩咐为裘芙菱备来制衣所需的材料,道。
“卫贵人总爱给主子摆谱,可主子却还为卫贵人制衣,可见主子心肠好。”
裘芙菱听此浅笑笑:“这话也只在我跟前说说,不可说与其他人听。”
她心肠好么?
听说宣州旱灾,她关心百姓的苦难;金白死在她怀里,她为金白的生命流逝心抽痛……
若说她心肠不好,那自是不能。
但这好不是愚好。卫贵人这等从不知他人冷暖、爱仗势欺人之人,她原不想给她制衣。
但此事既有助于她,她为何不做?
元凝乖巧地道:“是,主子。奴婢心里明白。”
又见裘芙菱不断在制衣材料里捣弄什么,道:“主子可已想好为太后如何制衣?”
如何制衣么?裘芙菱沉吟一番。
天下更无花胜此,人间偏得贵相宜。
俞太后所居长春宫那般华贵,想必这花之富贵者牡丹俞太后必定喜欢。
“以牡丹为主题。”裘芙菱似自言自语。又对元凝道,“你去内务司寻些牡丹花样金箔来。”
她宫里有制衣的所有基础材料,华贵的特质金箔却无。
元凝应声离去,却比从前去内务司拿东西晚了好一会才回来。
元凝一进屋便似一脸不高兴,将一些个头甚小的金箔样式置于桌案上对裘芙菱道:“主子,萧嫔真是欺人太甚。”
裘芙菱听到萧嫔之名顿了手上的动作,眸色一冷道:“怎么了?”
元凝仍是愤愤不平的样子:“方才去内务司取金箔,正遇到萧嫔的人也在那处,一听奴婢要取金箔,便抢先将内务司里所有大块的金箔全部带走。”
又委屈将嘴努向桌案上的小金箔:“让奴婢只能拿到小块头的金箔样式。”
裘芙菱道:“你可有说这是要给太后制衣用的金箔?”萧嫔可以针对她,可她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么?
元凝道:“奴婢说了。可萧嫔的人说萧嫔取金箔也是要给太后制衣。”
裘芙菱听此愣了:“萧嫔也要给太后制衣?”萧嫔也会制衣么?
元凝道:“可不是。说是请了陵国最好的衣娘入宫,还要用北国价值连城的千叶攒百凰玉饰给衣裙做装饰,还说什么主子制的衣裙根本不配与萧嫔的衣裙摆上同一个宴会。”
又觉失言道:“主子从前的衣裙萧嫔不也来求要么,可见主子衣裙制得佳。今日竟来说这样的话。”
裘芙菱听此只愣了愣。萧嫔为何要制衣?难道只因她也制衣、她想将她比下去么?
又问元凝道:“这千叶攒百凰玉饰是什么来头?”
元凝道:“据说是北国一稀奇的玉饰,原玉石发现之时便夜放奇光,北国的大家都求不到,竟被萧嫔让北国的使臣给带来。宫里都给传遍了。”
宫里传遍?萧嫔要送太后珍宝,自要告诉太后这珍宝的价值。
但她既这么做,又出这般大手笔,目的恐怕不止将她比下去那么简单。
裘芙菱似想起什么又道:“北国使臣可是明日进宫?”
元凝想了想道:“应是明日下午抵达。主子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