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婢女听得满婆之言,面面相觑了一阵,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正想说些什么,却在她们对上裘芙菱一双冰冷的目光后,当即低了下头去,不再敢有任何言语。
她们自是怕满婆,从前在劳役司里,满婆没少给过她们压迫,在满婆唤她们后,她们原还想要不要为满婆说些什么。但,方才她们那一抬头,看到了什么?
那便是刚刚才下令乱棍打死聪儿的蒹嫔娘娘么?那一副极为精致威严的模样下,对上她们的目光,几乎可用冰寒入骨来形容。
在那等目光下,仿若只要她们在她面前说一句假话,她便足以将她们碎尸万段。
那几名婢女由是还想在满婆的压迫下,说道出来的什么话,也生生被吞咽了下去。
满婆见此情境,自是急了。
这不是平日里对她尽数唯诺的婢女么?平日里也未曾违背过她的命令,怎今日她一有事,她们丝毫不敢言语了?
满婆对此自急,因为若她们不为她说话,聪儿对她的指罪便极有可能被定为事实,那她……
满婆在裘芙菱绝对碾压她的威严气场下,不敢再去多想,只急切地再与那几名婢女说话:“说呀你们,小徐,双儿,你们都哑巴了吗?”
且无论她再怎么催促,她们也不发出任何言语,而她如今扭了腰,也不能对她们有任何行动上的攻击,只能在原地干恼怒、干着急。
裘芙菱对此只是冷笑不已,正想说些什么,一道碎细的声音忽然响起:“蒹嫔娘娘,奴婢可以作证,聪儿方才对满婆姑姑的指证。”
那道声音不大不小,好似玉碎般虽有几分锋利之感,却又叫人听着格外舒服。
裘芙菱顺着声音发出处望去,只见一众劳役司宫女跪拜的角落里,一道脊背挺得笔直,寻常的宫女发髻上,被别出心裁绑了一根红绳,面色尚属清秀的女子,正不卑不亢与她说话。
她见裘芙菱的目光扫过来,头颅下意识地有一瞬向下低,但并不躲闪裘芙菱。
裘芙菱见得此人,冰冷的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股笑意,但稍纵即逝。
她若有所思地对此人道:“哦?是么?”
那女子接话道:“千真万确,娘娘若不信奴婢,大可相问元凝姑姑,一切自可真相大白。”
话至此,自也不必多说,且裘芙菱早知道满婆对元所做的一切,方才未直接责罚于她,只不过若能可以,一切总要讲个名正言顺更好,聪儿突然的揽罪,对着一切造成了一些麻烦。
不过自聪儿临死前亲口指证满婆,一切麻烦早已被迎刃而解。
裘芙菱将冰冷的视线投向满婆,凌冽至极、又有几分切齿地开口道:“满婆,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
满婆没料到突然窜出这么个人,不仅不帮她,反而跟着聪儿指证她,自是气愤不已,同时心底也激起一股,她即将落得如聪儿一般下场的害怕。
裘芙菱凌冽的话语投来时,满婆浑身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