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满婆附在聪儿的耳边低声道:“小蹄子,好生说话!否则,你知道我满婆的手段!”
聪儿在此时脑子早已一阵发懵,任由满婆按着她的头磕地、碰肿了额头也不自知。
满婆的手段她自是知道。她在她手下行事半年,无数次见识过她手段的残忍,不管是对被罚入劳役司之人,还是对劳役司管事的宫女太监,半年里,劳役司不知有多少死伤过她的暴虐黑手,她若违背满婆,她自知道她接下来必不会得好下场。
可…蒹嫔娘娘……
聪儿想起方才裘芙菱冷睨向她的一幕,心底仍像像冰刀割一般生起彻骨的寒意。
若说得罪满婆她必不会有好下场,可此时她若敢得罪这蒹嫔娘娘,她直觉自己,必会死无葬生之地……
聪儿禁不住又打了个冷战,从发现裘芙菱手里有青龙令牌起,她早便没了初时在裘芙菱面前的气态。
因为她跟满婆一样,在裘芙菱面前所有的底气,不过皆来源于劳役司的背后有云妃,裘芙菱的地位不及云妃,所以裘芙菱不敢在劳役司给她们为难。
可有了青龙令牌,一切便已变得不一样。至少此刻,裘芙菱是绝对掌握她们生杀之令之人……
换句话说,连背后真有云妃娘娘撑腰的满婆姑姑,如今都不敢对蒹嫔娘娘造次,她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疼……
随着满婆的强迫磕头使劲愈发变重,聪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额头的疼痛,下意识地一个反抗,一个猛然起身便将满婆冲开。
“疼死我了!”
聪儿下意识地去揉自己早已磕出血的额头,却在一个视线转换,余光随即瞥见了裘芙菱傲然的裙裾,她下意识便将头整个低了下去,重新回到跪俯的状态。她也顾不得疼痛,自行向裘芙菱磕头道:“蒹嫔娘娘饶命!元凝姑姑来司里时,的确是由奴婢负责她的劳役监督,可奴婢并未对元凝姑姑有一丝的监督逾矩,蒹嫔娘娘明鉴!”
聪儿此时紧蹙着眉,紧闭着眼,甚至连裘芙菱的裙裾都不敢去瞄上一眼。
因为她说此话时,心里心虚至极,没有丝毫底气。
别说她在监督元凝时,没有一丝逾矩,说她对元凝的看管,已直接从管制变成了虐待也不为过。元凝如今身上的伤,其中至少一大半是拜她所赐。
满婆在将元凝交给她时,便说此人是可随意处置之人,此话的意思便是,她就算在劳役司,将元凝虐死了也不为过,甚至满婆还向她属意,要对元凝责罚得越重越好。
她受此属意,加之本就生性残虐,她在残待元凝时,只打得元凝越惨,她的快感便越足。
可这一切若放在从前便也罢了,她也不是没这般做过,没成想元凝早先那有有妖女污名的主子还会来劳役司寻她。
之前那般久裘芙菱都未出现,她还以为那元凝的主子是自身难保,根本不可能管元凝,由此对她更肆无忌惮。
可如今,她竟听到不少蒹嫔娘娘是治瘟疫功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