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祈原在细看着裘芙菱与这小男孩交谈,觉她光阳下对小男孩温和相笑的模样甚美,见裘芙菱转头来看他,全程听了两人对话的公治祈自知她眼中的探寻何意,他却只对她笑笑,未多言什么。
裘芙菱见此,还想说些什么,身侧忽传来“咕噜咕噜”的异响,裘芙菱转头一看,原是小男孩肚子饿了,所发出的声响。
看来,今早是没有食用早饭了,想来也是父母双亡后,无人再照顾他,毕竟,如今乐城形势已经大好,他若还有亲人,应会来寻他才是,不至于连一份早饭都没得吃。
裘芙菱望着小男孩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一股悲悯之心从心底升起,但她将它压制下来,笑对小男孩道:“连夏饿了吧?姐姐带你去吃东西可好?”
小男孩只低头未言语。
是个略有腼腆的孩子,但他那眸色里亮晶的星辰,也显出他其实有的聪慧。
只是,一场瘟疫磨难,致使他如此吧。
裘芙菱又揉了揉他的鬓发,压制住心中难言的悲伤,转头换来一侍从道:“你带连夏去用些吃食,必要好生照看。”
瘟疫过后,病痛虽已除去,可因为此番瘟疫,不得已带来的亲人相隔、生离死别,又该有多少?
侍从听言自听命将连夏带离,临别前,连夏还时不时回头张望裘芙菱,其中自有对裘芙菱难言的感激,与几丝不舍。
连夏走后,裘芙菱望着他的背影,有几分落寞地道:“真真是可怜,不过四五岁,一场瘟疫,便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
公治祈听言沉默了一瞬,眸色亦有几丝悲悯,又揽过裘芙菱道:“蒹儿别多想,朕会命人安顿好他们。”又道,“如今瘟疫已好,总该向前看才是。”
裘芙菱听言未再多言,整治瘟疫也绝非仅仅研制出治疗药物那般简单,瘟疫过后,人们生活水平的恢复、亲人相离如何相安等,都是问题。
但公治祈既说会安顿,想来他会命人处理这些事。
到底,他是圣上,为国为民的陵国圣上,公治祈从前多般辛苦尽心地处理国事,她也看在眼里。
日头似是越来越上扬、越来越大,今日倒是个晴朗的好天气,裘芙菱收拾了一番心绪,暂从方才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如公治祈所言,一切,该向前看,瘟疫的确带来了灾苦,可瘟疫的整治好,也为陵国带来了生机。
生活到底,总有悲伤,人却不该被悲伤拌住手脚,该是向阳,便要向阳。
裘芙菱望着愈发升起的日头如是想。
裘芙菱对公治祈道:“圣上还未告诉我,方才连夏为何言,他们的药,是宫里的蒹嫔娘娘寻的?”
换句话说,为何连夏提到药物,单单提起她?
连夏应也不知道面前的她正是他口中的蒹嫔娘娘。
公治祈听言却未直接回答,反而反问她道:“此番治疗瘟疫的药,难道不是蒹儿为他们寻的么?”
……公治祈的话好似有几分道理,但,重点并不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