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祈转向裘芙菱道:“朕的太医们堂皇的太医院不待,倒叫蒹儿搜罗至了此破落处。”
这小院莫说比不上宫里的太医院,这土砖院墙,连寻常大户的住所都比不上。
透过宗新的口信,裘芙菱这些日子为治瘟疫所做的一举一动、所付出的一切,公治祈皆一清二楚,自知道裘芙菱用了这太医院做何用处。
倒是难为了他的蒹儿,莫说为难民动辄捐了连他如今也做不到的五千万两,费尽心思纠集太医至此等,光她不顾自身安危,亲去乐城整治瘟疫,甚至为此使国丈染病,她这一颗为民的心,便足以使那些竟胆敢去裘府闹事的刁民羞愧不已。
虽说他下令责罚了那些刁民,这其中,却也有他的不是。若他能早些整治好瘟疫,母后哪怕想借此刁难他的蒹儿,也不能……
公治祈的话语看似轻松,裘芙菱却听出里边的几分沉重,也知公治祈是因瘟疫久未整治好才如此。
裘芙菱听了此言,向院内行进的步伐未停,在略显凝重的氛围中对公治祈反打趣道:“若是宫里的太医院能待,他们也不至于被臣妾躲躲藏藏藏至此。”
早先在太医院,她听申院丞言,有数位太医因嫌治瘟疫苦累告病离院,便觉这其中必有蹊跷。
那日如她所见,太医院许也已被俞太后一党荼毒,院内众太医在整治瘟疫上懈怠不已,如此又何来治瘟疫苦累一说?哪怕真有太医例外觉苦累,这例外也应当不过依稀一两人罢,怎可有数人之多?
由此她从太医院离院后,教宗新去查探这些离院的太医究竟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果不其然,她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这些离院的太医,根本不是觉什么治瘟疫苦累,而是见了那时太医院的乌烟瘴气,上至院丞、下至一众太医皆不好好整治瘟疫、只知讨好臣服太后,觉心下气不过,愤然离院。
又因心系百姓,不愿见陵国被瘟疫拖垮了去,他们离院后,大多去了陵国染瘟疫的各城救助患瘟疫百姓,尽自己的一些绵薄之力。所以去了乐城的两位太医,免费为那里的百姓提供诊治。
只可惜因她的一时疏忽,致使他们死于非命。
而她也知,陵国患瘟疫罹众之多,这些太医这般分散诊治,哪怕他们累死,所起救治全国瘟疫效果也是甚微,由此整治瘟疫的当务之急,应是研制出来可治好瘟疫的药物,让瘟疫在陵国彻底绝迹。
于是她让宗新将这些太医秘密集结起来,与他们讲述这番道理,她相信以他们对陵国百姓的心,有了适合的环境,总会研制出治瘟疫药物来。
而宫里太医院那些昧了良心的太医,也需要好好整治整治,以正医风。
公治祈听了裘芙菱的话,面色的凝重又加深几分,答道:“如此,倒是宫里太医院的不是了。”
二人正说着,屋内二十几位太医,听得圣上亲驾临寒屋,皆诚惶诚恐出来迎驾。
他们跪迎道:“臣恭迎圣上、恭迎蒹嫔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