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治祈的坚决重压下,俞太后与云妃只得不甘地行出长乐宫门。
长乐宫外。
云妃趋向俞太后,眸色是掩不住的狠恶,她道:“姑母,蒹嫔四次三番对您不敬,钦天监都已指认她是妖女,难道就这般放过她么?”
双手已搀上俞太后的手腕,刻意作娇声讨好。
俞太后听言立住了身子,周身尽散发阴沉之气,回头定眼望向那座长乐宫,眼中阴狠尽发,叫人见之皆寒栗。
好一会,她才在唇边勾起一抹阴笑,沉声道:“圣上既一同随来,哀家早料到会是如此。”
又按压住云妃搀过来的手,道:“你也无需担心,不管圣上如何想,陵国百姓说她是妖女,她便是;陵国百姓让她为消除瘟疫而死,她便要死。”
云妃何等有心机之人,听了俞太后的话,自已知她是什么个意思。
当即身子放松,那等极度不甘亦被收敛,脸上染上与俞太后如出一辙的阴笑,甚至她的更多带了外露的狠气。
贱人,本宫早说过,你迟早不得好死。
长乐宫中。
待俞太后与云妃之人退出长乐宫内,公治祈行至裘芙菱身边,不顾她满身缠绕的黑云,攥住她的手:“蒹儿别怕,朕信你。”
黑云似已有散去迹象,不似初始时那般黑,但裘芙菱透过黑云看公治祈,亦不如往日看得清晰。
裘芙菱听了公治祈的话,道:“臣妾知道圣上信臣妾。”
又道:“这些黑云皆是那钦天监的手笔,绝非臣妾所有,现明显已开始散去,臣妾看,它们不出三个时辰,必会尽数散完。”
公治祈听言揉了揉裘芙菱的额发,道:“朕定不轻饶了钦天监。”
裘芙菱听言原想说钦天监也是受人指使,但一想起钦天监背后的人是俞太后,是公治祈的母亲,便未说出口。
这层面,公治祈应也能看出来才对,她便不再干扰他如何应对。
公治祈又在裘芙菱宫中陪了裘芙菱数会,让她不必为此事担心,直到江阮入内,告言有大臣启奏瘟疫之事,公治祈这才要动身回未央宫。
裘芙菱周身的黑云自此已散去大半,临走时,裘芙菱禁不住问:“如今瘟疫仍旧无抑制之态么?”
公治祈听言道:“已在想办法控制,蒹儿无需担心。”待裘芙菱应声后,他才踏出步子离开。
已在想办法,便是暂时还没有办法控制么?
裘芙菱如今身在深宫,自是没有切身见到瘟疫传染之地的场景。
但哪怕今日没有俞太后与钦天监来闹般一遭,看似置身病外的皇宫,亦已日复一日地变得不亚于宫外的沉重、压抑。
这些沉重压抑看似不知来自何处,却与整个陵国的脉搏悸动融为一体。
公治祈走后不久,裘芙菱周身的黑云,便以裘芙菱对散去速度的料想般,三个时辰左右便尽数散去。
元凝抱来数盆香花,殷切地置于宫殿各处,神情不满、嘴里碎碎念地道:“什么钦天监,奴婢看就是个害人的黑心官。”
“我们主子这般好,怎可能是妖女?”
“……”
裘芙菱听了元凝的碎念浅笑笑,开玩笑道:“元凝,方才我周身染上黑云时,你可曾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