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元凝,哪怕是想护着她,也该注意如今的场合。
太后与云妃来此明显居心不良,想要以什么理由来惩处她。
连她自己都岌岌可危、要小心行事,元凝若在此时为她说话,太后必会在惩处她之前将矛头指向元凝,届时她不仅要护着自己,还要护着元凝。
她原本可将云妃指责她的“欺瞒太后”之罪全部推脱,如今只能先揽过一些罪责,将太后与云妃的注意力从元凝转至她身上。
元凝也到底与裘芙菱有些默契,有几分不甘地咬住了唇,示意知道裘芙菱的意思,裘芙菱这才松开了悄悄掐住元凝的手。
云妃原本想再给裘芙菱加一罪责,没想裘芙菱三言两语便将她定给她的“欺瞒姑母”之罪降至了“妄加猜测”。
前者罪可致死,后者哪怕有罪也只可定予轻微处罚,二罪孰轻孰重自一目了然,可偏偏她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她。
可太后在此,她一直在太后面前饰演弱者角色,也不敢太后放肆,只隐忍住气对裘芙菱道:“好一个巧舌如簧的蒹嫔!”
却又想她们手中掌握的罪证今日来必能致裘芙菱于死地,且圣上刚去了青峤山,宫里没人能救她,心情又不禁好了起来。
暗地里冷笑几声:呵呵。蒹嫔,从前的毁容之仇、扇耳光之仇,她几日必要尽数得报!更重要的,没了你,日后便无人再与本宫抢圣上!皇后之位、母仪天下之尊,皆是她的!
云妃所有的神情变化皆被裘芙菱收在眼底,最后的冷笑令裘芙菱也不禁有几分冒冷汗。
她忽然觉得,事情并无她想的那般简单。
却仍毫不示弱地回视过去云妃对她的暗瞪,不管怎么样,长乐宫里还有侍卫帮着她,太后对她过了火,也有侍卫拦得住。
云妃却也被裘芙菱的目光触得一震。贱人,死到临头还敢对她强硬!
又贴了贴俞太后的手肘,边暗狠瞪向裘芙菱,边对俞太后撒娇示意:“姑母…”
俞太后长而冰冷的护甲按向云妃贴过来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又哪怕时至中年仍是娟秀的眉目隐透几分阴狠地睨向裘芙菱:“蒹嫔,你可知罪?”
她见过的鬼,比蒹嫔见过的人还多,如何不知小小“妄加猜测”之罪算不得什么。
如今却是她自己作死,她只需拿出那个罪责,速战速决,今日蒹嫔,必死无疑!
俞太后思及此轻轻冷哼一声,望向裘芙菱的目光愈发像刻着刀子。
不知为何,裘芙菱对上面前之人,忽徒生起几分寒意,觉眼前的太后与云妃之流皆成夺命的阴司,缓了缓道:“臣妾知罪,臣妾不该妄加猜测太后派来长乐宫之人。”
事情没那般简单的预感愈来愈强。
果然,俞太后身上散发的阴狠之气愈来愈重,云妃瞪向裘芙菱的目光愈来愈凶狠,俞太后似卯足了狠劲,乍然吐出的阴声愈发似从长乐宫上空射下来的刀。
“妄加猜测,哀家说的可非此个。”
“蒹嫔,你身为嫔妃,却在宫外抛头露面,去做衣坊的衣娘,损坏皇家颜面,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