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德宫。
裘芙菱一身殷红答应正服,头上绾着昨日才得的云碧金步摇,立于凤采鸾章的贵妃塌下,挥袖行礼。
“臣妾蒹答应见过南萧妃娘娘。”
余光可瞥见从贵妃塌上垂下来的华贵金缕衣尾,芷才人当日死时的凄惨、与被剥皮剜心时的血腥又涌上裘芙菱心头。
这一切,不都是拜眼前这女人所赐么?
但哪怕已从贵妃位降至妃位,南萧妃仍是她不能明面针对的人。
裘芙菱只能逼回泪水,努力压制心中的仇恨,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芷姐姐与她杀身之仇的报复,还必须要等,等一个成熟的、可足以拉南萧妃至万劫地狱的时机。
但今日南萧妃寻她何事?难道因公治祈昨日赐了她封号、她心生不满么?
南萧妃可不是一会将她一答应放在眼里的人。
“蒹答应。”榻上慵容的声音一字一顿响起,拉回了裘芙菱的思绪。
“在这宫里,本宫还是第一次见有封号的答应。”
却未叫裘芙菱起身,裘芙菱便仍屈膝行着礼,但脊梁挺得笔直,并未回话,却能感觉到屋里压抑的静默。
南萧妃又话锋一转,已不那般生硬:“本宫听说,你前两日赠了温妃一套衣裙?”
裘芙菱这才道:“正是。那衣裙是臣妾闲时所制,温妃娘娘见着喜欢,臣妾便赠予了她。”
心里却纳闷,南萧妃为何问她此事?
榻上的女子又道:“你既有这等手艺,便也给本宫制一套衣裙。”
再着重道:“必要比温妃的更加夺彩。”
原是看上了她制的衣裙。
今早才听元凝与她说,温妃穿着她制的衣裙在御花园显摆,引来不少艳羡。
这时南萧妃便寻来了她,让她给她制比南萧妃更好看的衣裙。
但,这若是别人也就罢了。
南萧妃不仅与她有剥皮剜心之仇,还害死了她最亲近的芷姐姐。
她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怎还会给她制衣服?
正想找理由推脱,一侧的言青见她不言语,不悦道:“能给主子制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蒹答应还不谢恩?”
也罢。
裘芙菱转念一想,既让她制衣,也别怪她在衣裙上做手脚。
由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头道:“臣妾领命。”
目光却触及到南萧妃腰间那枚与博物馆一模一样的盘凤玉佩。
南萧妃又嘱咐了裘芙菱几句,便让言青将裘芙菱送出,期间未正眼看过裘芙菱。
裘芙菱却想起她的穿越之事,暗想那玉佩究竟是什么来头?
两日后。
裘芙菱端着这两日连夜赶出来的藤黄衣裙,再度踏入那华贵无比的兴德宫。
南萧妃一月前虽已从贵妃位降至妃位,所住之地却仍是从前的贵妃宫。
而这宫里的贵妃,现今也只出了她这一位而已。
裘芙菱半抬肘举着衣托,将衣裙呈向贵妃塌。
言青接过南萧妃眼神后,对裘芙菱傲慢地从衣托中取过衣裙,再屈颜对南萧妃将衣裙撑开。
一条剪裁精美、镶珠带银的藤黄衣裙便完美展现在南萧妃面前。
南萧妃眼中不由得闪过惊艳,有幸见得此衣裙的宫内宫女更几要惊叹出声。
她们,都从未见过款式这般独特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