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在鼻间。冰凉的地板上，楚萱一手抱着臃肿的肚子，一步步地爬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她伸手拉着他裤角，整个人卑微到了骨子里：“我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我求求你。”
楚萱身上的白色长裙染红了身下地毯，惨白的娇颜满是泪痕，任何人见到皆会动容，眼前的男人冰冷地凝着她，只是听，不动。
“楚萱，你可真不要脸，你肚子里的孩子明明是你与别人的野种，却还在这里恬不知耻叫飞宇救你的孩子。你同别的男人上，床的时候可曾想过他？”讥讽声从男人左侧溢出。
那里坐着的是她同父异母的亲生妹妹。楚琳。
“你胡说。”楚萱凄婉地叫出声，“我肚中的孩子怀孕八个月了，飞宇最清楚我这是不是他的孩子……飞宇……”
楚萱努力地抓着白飞宇的裤脚试图爬起身：“你是知道的对不对……那晚我们……”
楚萱的话还没有说完，不知是哪一句话刺痛了面前男人，下一瞬，她的身体被人猛地从地面提起。
白飞宇狠狠地揪着她的头发，俊美的脸庞说出了足以令楚萱毁天灭地的话：“你说这孩子是我的？那我告诉你，八个月前我在国外从未回来过呢？！”
楚萱震惊地望着他，瞬即又否认地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的……
当日她继母过生日，她回家虽然喝了点酒，但是意识还是清楚的。
她亲耳听到了楚琳妈对她说……
楚萱，飞宇来送你回家了！
他今天出差回来无故对她动手，难道是因为这事？
“不，不是这样的。”楚萱有些慌张地去望楚琳妈：“妈……那日您是最清楚的，您快点跟飞宇解释，那晚明明就是……”
楚琳妈似乎预料到楚萱要说什么，赶在她之前开口：“楚萱，飞宇对你对我
们楚家都这么好，妈实在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现已经被发现，你就实话说了吧。是我们楚家对不起他……”
“不……”楚萱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妈，你为什么要说谎。”她紧紧握着白飞宇的臂膀，解释道，“飞宇你相信我，除了你，我……”
“够了。”白飞宇面色不耐，狠狠将她往旁一甩，楚萱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
下体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慢慢汇聚成一滩血，楚萱瞳孔一缩，顾不得疼痛，忙惊慌失措地去寻她遗失的电话。
她的孩子……
她未曾出世的孩子……
她已经八个月即将临盆的孩子……
她不能失去它……
楚琳再度爬起，冰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事到如今，实话告诉你吧，楚萱，我从一开始想要娶的就不是你。而是你妹妹楚琳。今日回国是想跟你离婚的。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签了吧。”
一张契约丢在面前，楚萱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她停下动作，抬眼望他：“你说，你从一开始想要娶的就不是我，而是她？”
她颤抖地指向了楚琳臃肿的肚子，“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所以她今日满心期待地等他回来，楚琳故意在他面前摔倒，他才会不由分说的动手打了她……
所以，那日楚琳妈突然请她吃饭，灌她喝酒，是想趁她喝得迷迷糊糊时，让别的男人玷污了她。他才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她面前，跟她离婚。因为她只是说了飞宇的名字，并未看到其人……
所以……这一切原本就是他们设计好的。
可笑她当他们是她最亲的人。
“不错。”白飞宇冷漠出声：“要不是我爸逼我娶你，我也不会娶你。现在，琳儿怀了我的孩子，你也背叛了我，我们算是扯平了。”
扯平……
楚萱看着地面满目琳琅的那滩血。那血，是她未出世的孩子。
她跄踉地站起身，低低地笑了，“如今我的孩子没有了，她的还安安稳稳的在那里……”她眼眸一寒：“怎么扯平？”
楚萱疯狂地往楚琳所在冲去，下一瞬，她的双手被突然其来的几只大手按压住。楚萱看着突然冲进来的警察，尖锐道：“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为首警察望着楚琳妈，“是她吗？”
“是她，是她，警察同志就是我举报的。”安欣然指着楚萱，“我是她的妈妈，前些天她外出撞死了人，然后逃逸了，我可以做呈堂证供。”
“什么撞人越狱？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楚萱猛地想起前日楚琳开她车出去，直到今天还未还回来，瞬间明白了什么。
“是你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你……”楚萱挣扎开警察的手，猛地往楚琳扑去，还未走两步，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
“这人是不是哑巴？整整一个月了，居然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道做了什么被关进来，从入狱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喂，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有女人问。瞧着面前女人不出声，她一脚就踹了过去：“妈的，老娘问你话呢，新来的……”砰地一声，楚萱摔倒在地上。
“摆副死人脸做什么？”其中一位看不惯，将楚萱从地面拖起往铁床上一撞，砰地一声，殷红的鲜血流淌而下。楚萱身子跌落在地，目光空洞望着虚空，依旧不曾吱一声。
三四个女囚犯被人无视，彻底怒了。提脚就对楚萱一阵拳打脚踢。
身上肋骨断了数根，楚萱浑然不觉，意识慢慢涣散中，突然紧闭的门好像开了。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怒吼，那几名囚犯停了动作。
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放缓了语气朝旁道：“霍先生，您要的人在这。”
紧接着一阵沉默。许久一道低醇磁性的声音才淡淡响起：“那晚是她？”
“我翻开了那晚监控录像，是她错不了。”叶昊答道，“霍先生，您真的要听从霍老的安排娶她吗？您可知道这女人不仅结过婚，而且还……”
“恨吗？”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革鞋停在她面前。打断了叶昊喋喋不休的话。
楚萱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终于有了丝丝变化。
恨……
她如何不恨……
“跟我结婚。”好听磁性的声音还在继续：“交易的筹码，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