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用完后,姜氏借着让太子殿下歇息的缘由,将楚胤支到了客房,只留下了曲怀裳一个人在正厅。
姜氏回到正厅,见曲华裳正在喝茶,她在走到边上坐下,温柔地拉着曲怀裳的手,说道:“舟舟,你别怪你父亲刚才与太子殿下斗嘴,他也是为了你。”
曲怀裳自然是懂这些的,又感动于姜氏的贴心,认真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皱着眉头的赵尚书。
赵尚书也叹了口气,似是认命了一般。
他就算心里再不喜欢楚胤这个太子,纵然他再扶不上墙,又爱在朝堂上吵架,但怎么说,女儿都已经嫁过去了。
现在只要女儿愿意,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了。
“哎,舟儿,那太子殿下可是真对你好了?”赵辰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
曲怀裳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点头称是,赵辰这才有些放下心来,垂眸点头。
曲怀裳知道父亲不善言谈,也知晓父亲心里是盼着自己好的,心底便一阵暖流。
手上传来阵阵暖意,原来是姜氏正慈爱的拍着她的手背,关切的说道:“舟舟,只要你在东宫过得幸福快乐,我和你父亲便心满意足了。”
感激的话不必多言,她谢过父亲和姜氏的美意之后,便走出了正厅,准备回自己的闺房歇息歇息。
可是心里虽是这么想的,脚步却还是不听话的走向了楚胤的房间。
没想到楚胤没有在房间里歇息,而是斜倚在树下、阴凉的地方,闭着眼睛吹风。
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幅画一般,楚胤精致的眉眼加上身上独特的气质,难免让人移不开眼。
他似乎听到了曲怀裳的脚步声,缓缓张开眼。
她看到楚胤醒了,便也走上前来席地而坐,也不管地面上那些细小的灰尘。
楚胤似乎有些犹豫,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你弟弟,要小心些他。”
曲怀裳有些纳闷,不明白楚胤为何突然口出此言。
虽说赵怀毓对她是有些敌意的,但楚胤为何让她小心些赵怀毓,难道?
楚胤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于是解释道:“方才席间,孤看他对你敌意很重,这才劝你多加提防。”
后宫。
皇后向来喜欢穿得雍容华贵些,仿佛似乎这样才能显示出她的身份尊贵一般,头上的珠翠差一点都能压断了脖子。
她穿了一身明黄色锦缎襦裙和褙子,正对着下面坐着的三公主在说些什么。
“钰儿最近与那赵家二公子相处的如何?”皇后端着手里的茶轻轻喝了一口说道。
皇后自然是知道,赵怀舟最近总在三公主与赵家二公子之间作梗,如此故意问道,只不过是想要调拨三公主和赵怀舟之间的关系罢了。
自从赵怀舟与楚胤成婚之后,她与楚胤的关系便愈发生疏,赵怀舟这个女人,是时候该给她点教训看看了。
皇后的眉目愈发阴沉,不过三公主似乎并未注意到,反而中了她的计策。
这不提起来还好,皇后一提起来,楚钰心中对曲怀裳的恨意愈发浓了几分。
“呵,若不是讨人厌的赵怀舟从中作梗,女儿早就嫁给那赵家二公子了,她......”楚钰咬着牙愤愤道。
皇后眼见着楚钰中了自己的计,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
后来两人像模像样的寒暄一番,楚钰便告退了,回到自己宫中,拿了样什么东西,便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尚书府。
侍女通报后,三公主楚钰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赵怀毓。
二人在赵怀毓的房间中说了好一阵悄悄话,她这才说出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
“怀毓,我今日前来,是要给你一样东西的。”三公主楚钰一边说,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小包东西。
这东西便是她刚刚偷偷从宫里带出来的,这东西若是被守卫查出来,那可是很大的罪名,就算她是公主,怕也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这油纸包里的并不是别的,而是宫里特有的一种剧毒,是前朝某个懂得医术的妃子研制而成,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受宠的嫔妃的。
这种毒药只有宫里的一些人才知道,而中了此毒者,七窍流血而亡,并且查不出死因。
待到楚钰说完这一番话之时,赵怀毓也从她的手中接过了这一小包毒药。
他眸色深沉的盯了手心里的纸包许久,似乎都未能下定决心。
楚钰见他只需要最后下一个决心了,于是那双精明惑人的狐狸眼一转,带出千娇百媚的风情来。
“怀毓,只有你姐姐死了,你父母才能同意我们的婚事,否则......”她说到最后的声音愈来愈小,直至听不到。
这番话难免像是给赵怀毓火上浇油了一般,他终于把那包毒药紧紧的攥在了手掌心,神色痴迷的盯着怀里娇媚的可人儿。
为了能娶三公主,他什么都愿意做,谁都不能阻止他娶三公主。
敢阻挡者,便只有死路一条。
赵怀毓的眼神愈发坚毅,楚钰将小脸埋在他的怀里,脸上露出了一抹和皇后很是相似的得逞的笑容。
楚钰又流连了一小会儿,便在晚膳之前出府回宫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便都靠赵怀毓了。
似乎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连脚步似乎都轻快了几分。
晚膳时分,赵怀毓十分反常的去了一趟后厨,把那毒药放在了曲怀裳专用的饭碗里。
原主赵怀舟本就天生爱干净,从小到大有自己用一个饭碗的习惯,曲怀裳便也继承了这个小习惯。
赵怀毓如此下毒,自然是万无一失的。
这一切都没人注意到,后厨里全是在忙着干自己活儿的,怎么会有人注意到赵怀毓在做什么?
更何况,赵怀毓从小学了一些拳脚功夫,下个毒还是没什么闪失的。
那张仅存的油纸皮被赵怀毓紧紧握在手中,转头一看,那碗饭上已经覆盖了一层雪白的粉末,正在慢慢融化直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