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捻卿摇着一把乌骨扇，老太君一般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只挑着一双桃花眼盯着我笑：“你跟我回去，我帮你找人，如何？”
后来的事情我便记得不大清楚了，不过我还是跟他回了弑冥宫，认了他做师傅，直到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就算我真的跟了他去，却是怎么都找不到想找的那个人了。
那之后，我便不再是洗铅华一个家奴，而是弑冥宫教主的亲传弟子……
“吁……”吐了口气，扬眉瞥了眼千无离，“就是这样，因为我的愚蠢，害死了那个对我极好的孩子，所以我便迁怒洗铅华一门，将他们全杀了。”
如此颠三倒四的说法，也不晓得千无离究竟是听明白了还是不明白，反正我自己是不甚明白的。
“我听师父说起，洗铅华家主为人很是……龌龊，对门中奴婢动辄非打即骂，你这么做，一定是因为他们曾经伤过你吧。”默了半晌，千无离低声接话，“不论换做是谁，都会……”
后面的他便没有继续说了。
想来也是，他这头一句话似乎是有心替我辩解的，后头未说完的这句，应该是说无论是谁，幼年时有过这么段不怎么光明的过往，都会做出血洗一门这样的事情来，但这话说起来实在太违心，他只好不说了，及时打住。
啧啧啧，这个分寸拿捏的，倒还真是为难他了。
很是感激的朝他笑笑，“多谢你如此想，不过呢……洗铅华与我之间的恩怨，也并非三言两语便能够说清楚的，总之，事情已经做了，到如今我也不后悔做了那事儿，如此便没什么好说的。”
千无离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忍不住叹了口气，“啧啧啧，也不至于如此消沉吧，本座这个故事虽然听起来不怎么跌宕起伏，好歹也是取材于现实，你干嘛一副上当受骗的模样？”
千无离应声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了好半日，一双眼睛似乎都能掐出水来了，若不是晓得如今的他委实对我没什么心思，我都要怀疑这厮因着一个故事爱上我了。
“咳咳。”清清嗓子，我笑问一句，“不管这故事你听的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先前你答应过的事情可不要忘了。”
朝外瞥了眼，这会儿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喏，用过晚饭，你便可以去替本座暖床了。”
“你是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抬手打个哈欠，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若非认真，本座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你作甚。”
冷笑一声，千无离并不答话，只是盯着窗外出神。
这会儿他要是同我犟几句，我自然能顺水推舟囫囵过去，谁知这人竟不说话了，就这样出神，倒叫我不好意思再去打趣他。
良久，千无离才开口，“我曾经来过翀石牙。”
嗯，是啊，您不止来过，还以人质的身份潜伏过好几年呢，心思深沉的一批。
“怎么，您这选择性失忆竟没叫你忘了这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