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我……这是死了吗?”
一阵眩晕,林挽头痛欲裂,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小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阵哭声吸引了林挽的注意力,只见一个年方十二的少女跪在地上,一副丫鬟打扮,原本灵动的小脸现在却满脸泪痕。
“夏至……是你吗?”林挽费力的睁开眼,看着地上的少女,鼻子一酸,“没想到……我们再相见,是在这等凄凉之地。”
林挽奔下床拥住夏至,想着从前的往事,眼泪止不住的流。当年这个小丫头一直跟着她,忠心耿耿,当年林玥派人抓她,她不肯,这个小丫头替她挡下了致命那把刀。
夏至僵住了,她没想到小姐不过一时看到了蛇昏了过去,没想到醒来这么大改变,对人一向冷淡的小姐,现在居然……抱着她!还说些凄凉之地之类什么无厘头的话?
“小姐……你没事吧,这里哪是什么凄凉之地啊,这是礼部尚书的府邸,小姐的房间啊,别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夏至小心翼翼道。
礼部尚书?!
那不是父亲林曲阜当年的职位吗?
她松开夏至,看着眼前的景物,古朴的梨花木床绕着鹅黄色的纱幔,梳妆台上的胭脂淡淡的香味蔓延在房内,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宁静而美好。
这不就是自己当年的房间吗?她跑下床,不顾身后夏至的呼喊,连忙赶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看着镜中人。
金钗之年,小小的人就已经有了风华绝代的模样,五官精致端庄,清婉脱俗。少一分则骨感,多一分则圆润,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秀发如瀑布般倾流而下。眉眼间说不出的淡漠疏离,可一笑,流光溢彩,百花缭乱。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没有伤痕累累,没有鲜血淋漓,和她在地窖中完全不一样。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不断回过神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我重生了?
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的她朝气蓬勃,再也没有那些日子里的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林挽心中生出一阵狂喜,苍天有眼……给了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一世,我要保护好爱我的人,一定会让那对狗男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至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着自家小姐坐在梳妆台旁,她松了口气:“小姐,你是想梳妆吗?夏至来帮你。”
她看着为自己着想的夏至,心中又是满满的感动。却也透着一丝苦楚,当年,林玥的人要把她带走,夏至一直拼命护着,直到刀刺透她的胸膛,可手还是死死抓住林挽,怎么掰都松不开,最后那些人没有耐心了,一刀砍下夏至的手,血流满了林挽一身,她至今还记得那冰冷的手抓着的力度。
林挽将眼中滔天的仇恨掩下去,转过头笑着看夏至:“不……”
还没等林挽说完,门外响起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挽儿,我的挽儿……”
一个温柔娴静的女人从远处走来,大家闺秀的气质一览无余,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些许的不容置疑,但此时的脸上满是焦急。
林挽听到声音后,立刻顾不得身后的夏至转身跑到庭院里,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林挽冲上前,抱住一脸焦急的余凌,笑着道:“娘亲,你别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余凌被这一抱懵住了,平常自己女儿对谁都淡淡的,今个这……是怎么回事?
余凌一脸担心道:“挽儿,没事吧,来,坐下让郎中看看。”
“娘亲,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还活蹦乱跳的呢。”林挽拉着余凌坐在梨花树下,满目笑意,拉着的手似乎永远都不想放开。
娘亲……我回来了,对不起……
当年,林家上上下下都看到余凌通奸,林曲阜亲自将余凌和那淫夫捉奸在床,淫夫当场被打死,余凌泪都流干了一直都不承认,可人证物证具在,这没什么可辩解的了。
林曲阜奈何余家势力强大,给余凌个面子,对外说突发恶疾,久治未愈,进山修养。把余凌关在祠堂,一纸休书,终身不得有人探视,林挽也因为这件事,开始记恨余凌,她如此高傲的人,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母亲如此不堪呢?加上林玥的挑拨更是万分厌恶余凌,以至于余凌垂死之际都没见到林挽最后一眼。
如今想想就漏洞百出,先不说余凌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会做这种有损自己清誉的事。就按余凌通奸了来说,自己看着自己的老相好被当场打死,自己都被休了,还是一直未动容半分不停在解释自己没有吗?陷害她的,也只有林玥和她母亲三姨娘了。
酸楚溢满了整个心,让人难受的想掉眼泪。她对不起娘亲,对不起余家。
林挽强忍着泪水露出笑脸,看着面前还是一脸担忧的余凌:“娘亲,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能蹦能跳的呢。”说着,就准备起身给余凌仔细看。
余凌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急忙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挽儿你刚刚醒过来,好好歇着吧。”
林挽依言停了下来,去一旁的梨花树旁摘了朵花,戴在余凌头上,梨花淡雅干净,在余凌淡然如水的气质下,相得映彰。
林挽不由得感叹道:“娘亲,他们都说皇后娘娘国色无双,您啊倒也不输呢。”
余凌不好意思道:“我又怎能及得上你姑姑呢?她才是美人儿呢。”
“娘亲这么美,就别谦虚了。”林挽搂住余凌,撒娇着说道。
“好啦,就你嘴贫。”余凌笑着给了林挽一记小板栗,但落下时却是轻轻的。
林挽笑得一脸灿烂,但心中泛起一片苦涩,娘亲,对不起……前世是我不好,我太懦弱。我这一生就算是死也要保护你,绝对不让那对狗母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