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夏倚梦顾不上起码的寒暄,甚至连敲门都顾不上,只是大步走到纪墨面前,开门见山的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纪墨皱了皱眉头,他心里很清楚,夏倚梦从来都不是毛毛躁躁的人,如果说有什么事会让她如此紧张,那么恐怕,这件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你自己看一看吧。”夏倚梦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解释,便只是将纸条塞在了纪墨手里,有些无奈而绝望的别过了头。
纪墨忙不迭的接过来,草草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神色终于变得紧张起来:“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收到哥哥的飞鸽传书。鸽子从叁落城飞到这里,怎么也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所以,或许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夏倚梦叹了口气,有些忧伤的别过了头。
纪墨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又还能说些什么。一时间,仿佛有无数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一齐涌出来,月白现在究竟怎么样?她有没有生命危险?自己又应不应该打破这已经约定好的一切,冲进懿心城中保护她?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那么恐怕,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所付出的这一切,统统都将化为一个泡影,而且若是想再次找寻下一个机会,几乎是比登天还难。可是,如果自己就这样袖手旁观的话,或许,即便他最后的计划成功了,一切也都已经无济于事。
只是纪墨心里很清楚,泠子谦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甚至会报喜不报忧。所以,但凡事情还能有回旋的余地,恐怕泠子谦也不会寄来这样的一封飞鸽传书,而他在飞鸽传书里,已经把一切说的这么严重,那么只怕,苏月白正在经历的这一切,他连想都想不到。
或许,他还是可以看到些什么的。
纪墨深吸了一口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接着缓缓抬起双手,运起玄术,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看到一些片段,哪怕只是一点儿零星的片段。
不知怎的,胸腔里忽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温热感,一点一点的涌上来,纪墨全然不当回事,只拼命的压了下去。
屏息凝神,纪墨终于看到了苏月白的身影,她被一群男子团团包围在中间,吓得脸色苍白,紧紧的捏着裙角,却依旧眼神坚定。杨怀宁站在她面前,微微皱着眉头,神情中似是带着无尽的失望,而和他对峙着的,毫无意外,是娄婉嫣。
或许纪墨早就该猜得到,一定会有这么一天。这样的一天,纪墨等了五千年,娄婉嫣也同样等待了五千年,这个全新的苏月白,纪墨自然不会再错过,而娄婉嫣也绝对不会再放过。
胸腔里那种呼之欲出的温热感再一次涌了上来,纪墨想要压制,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却怎么也做不到。
忽的,他仿佛觉得,那个东西已经顶到了嗓子眼,他本能的张开口,一团鲜血霎时间喷涌而出,呛红了他的视线。
“纪墨!”他听到夏倚梦焦急的喊起来。
他想要摆摆手,告诉夏倚梦他没事,不用担心,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救苏月白。
可是不知怎的,他竟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眼皮也不由得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就好像是有些什么东西,正在另一个世界召唤着他,不管他是否心甘情愿,都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丝一毫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