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不管发生了什么,他最先问的,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词。只有将这个问题追根溯源,一个一个的理清楚,才能最后得到那个他想要的答案。
那么,苏月白为什么会平白就撕毁了那封信?又是为什么在自己的遗书当中,写着要去寻找什么真相?她想要寻找的究竟是什么,她又知道了什么?如果她真的信了自己的话,认定夏倚梦是那个凶手,那她完全不用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而她之所以会这么做,一定是她找到了什么,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至少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的。
可是,她究竟找到了什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自己恐怕永远没有办法明了了。
唯一一个知道这一切的人,只有可能是夏倚梦。
他终究还是要去找她。
他的确也没有猜错,即便不是夏倚梦害死了苏月白,单就这件事而言,她一定也逃不了干系。
这样想着,纪墨便站起身来,朝夏倚梦的房间走去。
房门没关,他站在门口便可以一览无余。屋内,夏倚梦正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悠悠的向外眺望,像是在思考什么,或者是怀念什么一般。
可是夏倚梦毕竟是夏倚梦,没有人可以猜得到她的内心。她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就骗过所有人,可是偏偏,没有人可以骗得了她。
说起来,还真的是不公平。
纪墨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脚,轻声的走了进去。
“怎么?还肯到我的房里来吗?就不怕我是一个杀人凶手?你走进来,会脏了你的脚?”夏倚梦没有回头,却淡淡的说着。
“你知道我在怀疑你?”纪墨冷冷的开口。
“你刚刚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我若是还理解不了你的用意,那我岂不是太没用了?”
“你总是把偷换概念做的这么滴水不漏。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是,你说的没错。在你把这些话说出口之前,甚至在月白告诉我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夏倚梦却毫不遮掩的说道:“纪墨,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你在想什么,你不用说出口,只需要你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我就可以猜得到。对此,我还觉得我挺骄傲的,不过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因为我也是到今天,才发现我自以为的骄傲,其实根本就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我所谓的默契,从来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来找我解释?为什么任由我继续怀疑下去?你不知道你这样耽误下去,不管是对于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还是我们想要找出真相,都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可是我就算解释了又怎么样呢?我解释了,你就真的会相信我吗?纪墨,我问你,这个所谓的死亡诅咒是不是根本就是一场飘忽不定的杀戮?每个人都是在睡梦中死亡,谁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谁也都没有证据表明自己那个时候在做什么,证明自己不是杀人凶手。别说是我,你就算是把这样的怀疑和猜测安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恐怕他们也都没有办法给你答案。你刚刚说我把偷换概念运用到了极致,那么你又何尝不是呢?旁人都会寻找出证据,然后在一一证明出我是有罪的。可你呢?你是先认定了我就是那个罪人,再找出一切与之相关的证据硬安到我身上,你这样做让我怎么证明自己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