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内容,也是相似的开头。以至于李之焕才刚念了几句,便足以让众人察觉到写这封信的人的来者不善,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李之焕也察觉到自己肩上的压力究竟有多么大,不由得做了一个深呼吸,才继续念道:“你知道吗?主子是我这辈子最感谢的人,可却也是我每次一想起,都会隐隐觉得愧疚的人。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跟着主子回到府上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想要让我留下来。那个时候,主子才不过只有十几岁,可说出的话却让我不敢反驳,不过尽管如此,我的内心却还是十分抗拒,我甚至不相信他,也不明白像我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值得让他把我留下来。所以,我几乎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我假意答应他的要求,再趁着他不备偷偷的溜出去,这样,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我没有想到,在那个府上,能看穿我心思的人,从来都不只有主子一个。你走到我面前笑着对我说,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吧。我一愣,反问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让我留下来?然后,我看到你微笑着朝我点头。只在那一瞬间,就让我不管做什么都有了力量,不管面对什么,也都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能换来这样的一个微笑,也都已经值得了。”
“后来的后来,叁落城一次又一次的遭遇变故,而我,也不得不临危受命,在这里一等,就是很多很多年。可是你知道吗?等待的滋味,其实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熬。在这座沉默的城里,在这座没有任何记忆的城里,我的生活,或许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孤寂,有很多时候,我甚至想要放弃这一切一走了之,而最后,都还是想着如果我坚持下来,或许就可以再见到你,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就这样坚持下来了。”念到这里,李之焕不禁抬起头,和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一段,已经将这个人的身份暴露无遗,他几乎已经不需要再念下去,一切早已明了。
可李之焕却还是继续低下头,他想着,或许应该让这样的一个故事有始有终:“终于,我等到了你,你终于还是回来了。我以为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变得足够好,足够站在你身边保护你。却发现,说到底,这依旧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依旧站在一个我抵达不了的高度上,让我想起来,就隐隐觉得自卑。”
“更重要的是,我心里很清楚,你已经爱上了一个比我更好的人。虽然你才是苍蓝玄术的拥有者,可是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的心情,却根本不需要用什么玄术,而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毕竟我也是这样的人。一年两年三年,我已经等了这么久,又还会再等多久?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继续等下去。”李之焕没有迟疑,直接念出了末尾的落款:“暗夜。”
“小姐,您听我解释。”暗夜苦着一张脸开口:“我不知道是谁写出了这样的一个故事,可是您是知道的,您和主子对我有知遇之恩,不管让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们的恩情,我即便是报答一辈子都报答不完。我哪里还敢有怨言?哪里还敢有什么别的想法?又哪里会对您有非分之想呢?小姐,请您相信我。在这之前,我的确是一个人在叁落城里守了很久,可这是您和主子交代给我的,也是我应该做的,我坚持下来,也不过是凭借着我要报恩的意愿,而根本不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