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既然是你们送安托妮娅回来的,那你们一定也就知道我的身份,和我们部落里发生的事了,这一点我不辩解,也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我承认,我就是安托妮娅的父亲,我们部落,也的确想要拿安托妮娅祭树,可是在这一点上,我们也是有苦衷的啊。”安托妮娅的父亲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这个部落之所以能在这毒气弥漫的肆亡城中存活下来,都是因为有了永生树的照拂。我们族人生长在永生树下,从小喝的是永生树的血,自然也就把永生树,当成我们的生身父母一般的报答。可是,这永生树所需要的报答,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到的,它要的,便是一个年满十八岁的姑娘,而且每贡献一个姑娘,他便可以保佑部落,十八年内都平平安安。”
“这一棵永生树,关系到我们整个部落人的生死存亡。因此这么多年,我们什么规矩都打破过,可唯独这个规矩,我们谁也不敢逾越。可是谁家的孩子都是宝贝,谁家也不愿意,甘愿贡献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所以,我们部落另外一个规矩就是,每十八年竞选一次族长,而每个族长,都要贡献出自己的大女儿。只可惜,我们家人丁不兴旺,不要说是女儿了,就是孩子,我们家里也只有安托妮娅这一个,所以,她也就成为了祭树的不二之选。你们以为,这样做我就不心痛吗?安托妮娅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我就算是养一条小狗,也会有感情,可是,这一切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整个部落的责任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又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的利益,而让整个部落都陷入危险之中?”
安托妮娅的父亲说着说着,忽然双手掩面,沉默下来。众人看着这个中年男人的失态,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哭了,而男人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彼此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忽然把手放下来,眼睛通红,却神采奕奕的说道:“我是肆亡族的族长,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公平公正,但凡是同胞需要我的时候,我绝对说一不二。所以我以为这一次我也可以这样大义凛然,不就是一个孩子吗?贡献出去就贡献出去了,以后我们老两口在一起,日子也照样过,如果真的有什么难处,我的族人和邻居,哪一个不能出手帮一把?”
“可是我错了,就在安托妮娅走后,我才发现,我们老两口都不能失去这个女儿。如果可以留下安托妮娅,我甚至可以不去在意什么部落的死活。于是,我找到我的亲家公,跟他商量了一下这件事,他说,这么多年来,他也已经认定,安托妮娅就是他未来的儿媳妇了,如果就这样把安托妮娅贡献出去,他也于心不忍。于是,我们便连夜上山打猎,将动物的肉摆成人的形状,再在身上盖上一块红布,第二天当着众人的面,献祭给了永生树。其实我知道,这样的事情能对付得了一时,可对付不了一世,但是到了那个时候,安托妮娅已经过了十八岁,我便可以保全她了。至于我的那些族人会怎么谴责我,这都不重要,这是我自己造的孽,就应该我自己来赎,只要可以护得我女儿的周全就好。”
“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我便四处派人去寻安托妮娅的踪迹,只可惜,不管我怎么去找,都还是一无所获。”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