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一个问题,她又究竟要怎么回答呢?的确,如果她坦诚的说,自己有什么事不爱吃的,那么这个老板娘,很有可能不会当面拆穿自己,只按照自己说出来的喜好,再重新给她们做一顿佳肴。到那时,她甚至会坐在一旁,亲自陪她们吃,那么,她们就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了。而如果自己说饭菜很合口味,或许,她真的就会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通通抖落出来。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么,她又何必给自己出难题?也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呢?
“真的是这样吗?”果然,老板娘轻笑道:“可是你们知道吗?我今天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我们嫣然西子坊的习惯,你们可能还不了解,这每逢七呀,都是我们的大日子,这一天我们不光要对你们进行考核,同时我们也要将这嫣然西子坊好好的清扫一下,这样不管是你们还是我们,在这里都能住得舒心,客人在这里自然也会欢心,不是吗?可是谁曾想,有一个毛手毛脚的下人,在打扫这间屋子的时候,竟然不小心将花盆打破了。按理来说,打破一个花盆倒是没什么,我既不是小气之人,也不是一个暴戾之人,于公于私,我都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花盆,来苛责我的下人。可是你们猜怎么着,我竟然在这花盆下面,发现了一只完好无损的烧鸡。”
老板娘说着,便转过身,从身后拿过了一包东西,摆在了桌上:“你们也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所以我想你们应该懂我的愤怒。人们都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这个人即便是有再好的脾气,也丝毫忍耐不了浪费粮食的人,所以,你们说,我该不该把这个人揪出来呢?”
夏倚梦那张算得上伶俐的小嘴,终于想不到言语来还击。
老板娘却毫不在意夏倚梦的反应,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所以啊,我就想了想,这间屋子平时都有谁来过呢?可是说起来啊,这间屋子,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我这嫣然西子坊,平时最清静的一间屋子了。这里平时基本不会来什么人,只有在有新的歌舞姬来到这里,吃第一顿饭的时候,这里的门才会被打开。你们啊,是最后一批来这里应征的歌舞姬,而再往前,那就是一个礼拜前的事了。可是你们看这个烧鸡,它只是有一点干瘪,甚至还没有发霉,所以你们说,这个问题,应该归结在谁的身上呢?”
听到这里,安心和苏月白内心都不由得有些七上八下的。特别是安心,她的心里一向藏不住事,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这会儿工夫,她几乎已经把“心里有鬼”这四个字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都赖苏月白,好端端的,非想出什么把食物塞进花盆里的办法,这一下可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可以这个老板娘如此小题大做的架势来看,说不定这些食物真的有什么问题?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不然就自己先招了,这样也好占据主动权,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对峙的时候,对方也能惧她们几分!
想到这里,安心上前一步,难听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可夏倚梦却依旧是抢先开了口,而且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这样说来,的确是有些可惜,也很让人愤怒。我明白老板娘您的意思,我们是最后一批在这里用过餐的人,您的怀疑自然也是有凭有据,我们即便是磨破了嘴皮子,恐怕您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