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弹,我弹还不行吗?”李之焕知道自己在唇枪舌战这方面,永远也比不过安心,只能低下头,专注地拨弄起琴弦来。可是他的脑袋里一团乱,像是刚才的那一团故事,通通在他的脑袋里打了结,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因为思路不通,所以手指也有点不听使唤,弹出来的曲子磕磕绊绊,没有一点美感。
“你们觉得怎么样?”安心环抱着双臂,问苏月白和纪墨道。
“老实说,我听不太懂。”苏月白如实的摇了摇头:“可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也总觉得好像差了点什么。”
“我可以听出在这一曲中,李之焕的确是倾注了他的感情,可是我想,这样的曲子,应该是不足以感动留恋墙的。”纪墨也如实地点评道。
“所以,你听到了吧?”安心低下头,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李之焕:“想要感动留恋墙、拯救留恋城,这样的水平是远远不够的,你还要多多修炼才行。你刚刚的那一曲,弹的是否熟练不说,我也没有感觉到你的绝望有多么的深啊。你想想,你的心上人不见了,无缘无故就不辞而别了,你难道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表现出来吗?我看,你还是再弹一遍吧,这一遍,最好多用点感情。”
李之焕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他觉得今天的安心有点奇怪,甚至和刚刚那个跟大家分享童年故事的安心判若两人。他并不惧怕她,却难免觉得如果自己忤逆她的吩咐,会让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所以他也只得低下头,认命的继续弹奏起来。
他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的让时光倒流回那个雨夜,更努力的在自己的弹奏中,重现出那个女孩儿的伤感。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一曲终了,抬起头,却还似乎停留在那一夜的伤感中:“这一遍怎么样?”
苏月白没说话,她本就不太懂音律,李之焕这一曲弹的婉转优扬,在她听来就已经是一首动人的乐曲了。她指得扭头看向纪墨,可这一次,就连纪墨也没有发表意见。
倒是安心,依旧阴阳怪气的指责道:“你这也没有很伤感啊!你想想,她不见了,说不定她已经流落街头了,已经死了,甚至是被她的家里人捉回去,卖给人家做姨太太了,难道你就是这样的反应吗?”
“安心,你怎么可以乱说话。”苏月白急了,连忙扯了安心一下。以她对李之焕的了解,李之焕从来都不是那种有一说一的人,他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他的确不聪明,可有些事他不说出来,并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知道,相反,那些东西或许在他的心里记得更深刻。
刚刚他对苏月白说,他并没有很难过,苏月白本就是不相信的,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情一定就像一根鱼刺一样,卡在李之焕的心头,他取不出来,也说不清究竟哪里痛,可就是怎么都不舒服。她巴不得让李之焕早点忘记这一切,可安心说的话是那么的有理有据,他们是为了拯救留恋城才坐在这里的,也是为了摧毁留恋墙,才说出彼此的故事的,现在,他沉浸在伤感中,也就正是创作的好时机。所以不管她有多少安慰,也不该再这个时候说出来。
她必须知道什么最重要,虽然这样很功利,也很残忍。
可那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