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
本还有些迷糊的顾辛夷,在听到这两个字以后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仍旧有些疼的太阳穴,从顾秋生的怀里抬起头,小声地问:
“你知道是谁?”
“嗯。”
顾辛夷看着头顶的人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显然一时间没法相信。
她们二人赶到时现场已经是那般惨烈的状况,而那些行凶的人手法也十分利落,除了现场有要嫁祸的指环外,并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她知道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朝廷中看不惯自己的人很多。尤其是王威,即便她现在知道对方视自己为眼中钉,也没有十足把握说就是他派人干的。
“是谁干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辛夷从面前人的怀里退出来,站直身体,显得十分疑惑。
而另一边,顾秋生像是知道她会这般询问自己,再一次圆了个谎:
“是曾风懿,昨晚你入睡时,我派人查的。我的人曾看到他带人出府,直接朝着小安村方向走了,想来应该不会错。”
“可他为何要这般做,有必要么!?”
虽然她知道自己当时大闹六扇门的确是招他记恨,但作为朝廷查案要地,他远没有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做这等事情。
一旦小安村的事情传到长安,进了那位陛下的耳朵里,六扇门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
顾秋生看着面前的人表情由震惊变到疑惑,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
本是二十出头的芳华,别的姑娘家即便享受不了荣华富贵,却也在过着无忧无虑的平常百姓家的生活。
而她却早早尝遍了世间疾苦,到了现在又要背负本不该背负的债孽。
想到此,他抬头看了看两人即将前往的方向,语气微寒:
“他有没有必要,我不知道。但惹了你,付出点代价,很有必要。”
其实此处顾秋生还是隐瞒了一些东西,曾风懿现在虽然是王威的人,但这件事到底是谁的注意,还需考究。
毕竟现在,王威的命得留着。
说完后,他捏了捏仍旧牵着的手,示意她别想太多。
顾辛夷本身就是个感性的人,遭遇这事,她已经十分感激老天让自己拥有面前的男人,此刻又听到这么一番话,鼻子一酸,又险些在他面前哭出来。
还好最近大事小事太多,忍耐力也有所增加,她这才勉强忍住。
被前面的人牵着慢慢走,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拉住了顾秋生。
“等一下,虽说是去要人,但,就我们两个去闯曾风懿的老巢,是不是有些太冲动了?”
好吧,其实她想的是,自己没那么好的功夫,到时候乱境之下,会成为他的负担。
顾秋生看出来她在担忧什么,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一切我自有安排。”
见他仍旧是平常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顾辛夷释然。
也是,他做事,总是有把握和理由的。
两人一边休息一边赶路,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
这一路顾辛夷发现,虽然两人是在长安的方向走,可很明显这不是去长安的路。不仅如此,期间顾秋生时不时会在休息时离开,好像是去见什么人。
那一刻她才明白白天为什么他那么胸有成竹。
看来这一路同行的,不止自己和他啊………
因为担心木澈安危,顾辛夷和顾秋生在后来的行程中都加快了步伐,终于是在第二日的中午到达了目的地。
正如先前顾辛夷猜测的那样,这曾风懿所谓的老巢,还真不是长安的六扇门总舵,而是在和长安一个方向的县城-丰县。
本来对此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惊讶,那么一个内心阴暗的人,能光明正大在长安设立老巢,那才是脑子不正常。
不过因为在来的途中看到一个人,这让一旁的顾秋生也有些意外。
这个人正是先前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礼部尚书柳文清。
两人本就是悄悄地进城,打扮得也十分普通,和一般平民百姓无异,自然是很难引起他人注意。
相反,这柳文清大张旗鼓地进城,想不让人注意他都难。
看着对方的马车慢慢朝城里驶去,顾辛夷不禁有些疑惑:柳文清向来以低调谦逊闻名,这次为何动静这般大。
等到那个浩荡的车队在视野里消失,她才收回了视线。
一扭头,发现身旁的顾秋生目光如炬,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
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语气中有些担忧。
见顾辛夷出声,顾秋生也将思绪拉了回来,小声说道:
“没事,只不过这次要人,看来没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