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白只觉得心脏处传来一阵钝痛,她手一松,无妨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可触电般麻酥的感觉,并未因为剑的离手而消散,顾洛白的额上已有了碎碎的细汗,她现在用不上丝毫的内力,甚至想要开口说话都变得不可能。
突然心口猛的一揪顾洛白仰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于潜在顾落白身侧蹲下,将无妨剑拾了起来,他未来得及束发髻,黑亮垂直的发顺着肩头滑落了下来,挡在了两人中间,隔绝了视线。顾洛白睁大了眼却也只能从发丝的间隙中看到于潜硬挺的剑眉,还有一双在暗夜中越发漆黑的眸子,他轻抿着微薄的嘴唇,将它弯成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对了,刚才忘记告知轻梦姑娘了,这无妨剑它认主的很,若非主人持剑,那它可是会自行攻击的。”
顾洛白心中将于潜骂了个无数遍,但也只能生硬的瞪着眼睛磨着牙,她的心脏跳的很快,却并非是因着美男在侧,她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思观赏眼前的男人,即便是他透白的衣襟下裸露出的大片小麦色的肌肤,还有身上未干透的水珠划过他上下起伏的胸膛,险些滴在顾洛白的面纱之上,这些都已不足以提起顾洛白的兴趣,她飞速的心跳完全是由于这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悲惨场面,一天之内第二次出现。
她现在动弹不得,就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用一把切菜刀都能结束了她的生命,她开始担心这个于潜人模狗样的外表之下,会不会藏着一颗猥琐黑暗的内心,将她这堂堂轻梦先是虐待的不成样子之后再挂在墙头示众,然后风干暴尸,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若不是她现在动不了舌头,甚至都想就此咬舌自尽一了百了,省下了那些许屈辱,她这边将自己的结局想的悲惨至极,另一边的于潜却哒的一声将剑合在了鞘中,就在剑入鞘的那一瞬间,顾洛白身上涌动的电流也跟着一并消失了,身体的知觉开始慢慢复苏,她勉强撑着软塌塌的身子坐了起来,靠在了一侧的桌子上。
即便是狼狈至此,她却还不忘调笑于潜道:“小子,你这莫非是被我美色所惑乱了心神,怎的你这一口一个喊着的妖女就在你面前任你宰割,你却忍不下心抓了?”
于潜站起身来覆手于窗边,他手中的无妨剑就着月光,波纹粼粼。夜里没有起灯,顾洛白只看得清窗边他棱角分分明的轮廓,还有修长高大却不失粗犷的身材,这一刻的他,宛若一只黑夜中孤傲独立的鹰。
于潜看着窗外开口道:“虽是你自己取的无妨剑,但是我若以一把剑取胜于你,却绝非君子所为。今日我便放过你,来日相见,我定不留情!”
顾洛白一个轱辘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散在额前的头发甩在一边,嘿嘿的笑着:“我还真是没想到你这个莽夫倒也算个君子,我轻梦从不欠别人人情,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还你一命便是,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