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位于丁家河边,旁边还放着几把椅子,高知县等人在椅子上落座,至于祭祀大典则由王御医主持王御医将村民们准备好的草药投进丁家河,这算是丁家村特有的仪式。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丁家村的老百姓的生活离不开这条小河,村民们煮饭烧水用的都是丁家河中的水,闲暇时间村民们还会到河里捞些河鲜换换口味或是贴补家用。
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接着便是请药神了,就见一尊两米多高的药神像被七八个大小伙子抬上了祭台。
这尊药神像据说是前朝铸造的,平日里摆放在村里的祠堂内供村民参拜,只有每年药神节的时候才会抬出来见见太阳。
丁家村的百姓对药神都是心怀敬畏的,药神像被抬上来之后全村老少纷纷跪下行三叩九拜之礼。
丁之瑶本不打算跪拜的,不过说到底她也是丁家村人,为了不被别人看出破绽,她还是学着其他村民的样子行了大礼。
拜完药神之后便是村民们最喜欢的船戏了,田家班的戏唱的不可谓不好,开口没几句便引得岸上百姓连连叫好。
丁之瑶原本对听戏没什么兴趣,不过眼下在这种地方,也没有什么旁的消遣,听这抑扬顿挫的唱词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两出戏的间隙,丁之瑶打量了一下四周,瞬间生疑。她与白氏坐在一起,而在他们不远处还放着三张空椅子,像是为什么人留着的。
转念一想,李家算是丁家村乃至整个铜山县的名门望族,尤其还除了李长歌这么一个人中龙凤,按说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会请李府的人来。
轮地位,就算让李长歌主持这祭祀大典都不为过
可是现在李府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来,这就不得不让丁之瑶心生疑惑了一难不成李府出事了?
一天的大戏唱下来,村民们都情绪激昂,可是丁之瑶却很是疲乏。药神节的船戏要连唱三天,今天还只是个开始罢了。
将高知县两口子送回驿馆,丁之瑶正要离开,忽然听到有一间屋子里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丁之瑶本不是个喜欢偷听别人说话的人,可是刚才她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就让她不得不好奇了。
趴在门上听了半天,她辨认出里面说话的正是白天见过的王御医和那个青衣男子。
“那东西一定还在丁家。
说话的是王御医,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全然没有了白天那副和善的语气。
“丁光斗是个窝囊废,医术也不过是半吊子水平,至于丁家的老三早就是废人了,丁老头子临死前怎么会把东西交给他们呢?”青衣男子似乎不太相信。
“我估摸着那东西应该在丁家的后辈手中。”
“后辈?我听说丁光斗有两个闺女,一个还是续弦的妻子带过来的,至于另一个便是咱们今天见到的那个,听说那丫头不会医术。”青衣男子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不过咱们来之前我打听过,那丫头最近有些变化,保不齐那东西真的就在她手里。”
听这二人云里雾里的这一番对话,丁之瑶算是明白了,他们是为了某样东西才来到这里的。
至于那东西是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
“要不要我接近那丫头,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东西。”说着,青衣男子还自信的撩了一下头发,显然对自己这幅长相很是满意。
诚然这家伙的五官还算精致,但是完全不是丁之瑶喜欢的类型,整个人缺少男人气息,反倒让人感觉很是阴郁。
"如果那东西真的在她的手里,那她真的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王御医颇为担忧的喃喃道。
“这话怎么说?”青衣男子有些不理解,在他看来丁之瑶不过是个乡下的丫头罢了,论心思哪能跟他比。
王御医深吸一口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听说她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一直任由继母娘俩欺负,也从未学过医术。如果那东西真的在她手里,这一切便只有一种解释,这丫头不是一般人,她一直在忍辱负重,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
青衣男子听得心惊,赶忙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赶紧找到那东西,顺手将那丫头除了,否则将来后患无穷。”
听到这句话,丁之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两个家伙到底什么来路?心肠怎地这般歹毒。
回到三叔的小院里,丁之瑶满脑子都是王御医和那青衣男子的对话。他们提到的那样东西似乎很不寻常,至少对王御医来说很重要。
可是这幅身子的主人却完全没有关于那东西的记忆,看样子丁家还有很多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三叔还没有休息,见丁之瑶脸色有些不对劲,便问道:"之瑶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丁之瑶晃了一下神,正要说自己没事,转念一想何不问问三叔知不知道。
“叔父,我们丁家有没有什么传家宝贝之类的东西?”
丁光殊苦笑了一声:“傻丫头,我们丁家若是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宝贝,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光景。”
这倒也是,看来那东西应该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否则早就被王氏给拿出去卖了。
第二天丁之瑶并没有再去听戏,一来是要替三叔寻药,二来也是为了躲着王御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