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自然知道万莫梓的心思,当下也没再多说。毕竟万诗画是他的心头肉,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另一边,吴清欢的药已经配好了,可当他把药端到床边的时候却发现万小姐已经口禁了,药自然也就灌不下去。
万莫梓见此情形,心急如焚:“吴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吴清欢摇了摇头:“若是令干金还能喝下去药,兴许还有得治,不过现在牙关紧闭,滴水不进,已经彻底没办法了,依我看,还是早点为她准备后事吧。”
万莫梓一把抓住吴清欢的衣领,吼道:“你胡说什么?我女儿还活的好好的,你就让我给她准备后事?”
吴清欢心里也很是苦闷,本以为这是个肥差,没想到却被那鲁大人给坑了。这一趟得罪了吏部尚书不说,还白白送出去两万两银子,当了一回有苦说不出的冤大头。
万莫梓也没了办法,只能求助方大人:“刚才你说的那个郎中叫什么名字?”
"丁之瑶。”
听到这个名字,吴清欢一脸的不屑:“丁之瑶不过是个给庄稼汉瞧病的小丫头片子,哪能给尚书大人的干金瞧病,这不是胡闹嘛!”
方大人有些不高兴了:“话不能这样讲,反正吴公子已经没辙了,请她来试试又有何妨?”
万莫梓点了点头,索性司马当做活马医了。
“那就有劳方大人帮我把这位丁姑娘请来。”
方大人即刻起身,不日便到了铜山县。他本想径直去丁家村,忽然瞥见街上一个熟悉的招牌一济世堂!
这三个字仿佛勾起了方大人什么回忆,他站在门口愣了许久。
林墨看到这个奇怪的男人,赶紧去将丁之瑶叫了出来:“之瑶姐,有个人站在咱们医馆门口。”
丁之瑶一眼就认出了方大人,毕竟人家请她吃过饭呢。方大人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丁之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医馆是你开的?”
丁之瑶淡淡地一笑:“混口饭吃而已。”
方大人忽而变得面色凝重:“开医馆是济世救人,可不是混饭吃的。丁老爷子留下济世堂的招牌可不能毁在你的手,上,你要把它发扬光大!”
方大人越说越激动,丁之瑶看的一头雾水。这位方大人怎么好像比她更在乎丁家的事?
不过上一回丁之瑶已经问过三叔,丁家以前与方大人从未有过交情,三叔也不认识他。
也许这人就只是单纯的热心肠吧。
这样想着,丁之瑶开口问道:“不知方大人这次来铜山县又有何公干?”
方大人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此行是带着任务的。
当然,之前他也只是听人说过丁之瑶的医术,自己还没有正经见识过呢。
他正要开口,外头走进来一个粗鲁的汉子,一进门就直叫唤。
“郎中在哪,快出来给我看看。”
丁之瑶闻声走到堂前,就见汉子左手抓着右手,疼的额头直冒冷汗。
汉子抬眼看了一眼丁之瑶,不耐烦地说道:“你就是这里的郎中?别愣着了,快替我看看,我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丁之瑶一眼就认出了他,这家伙是城里出了名的恶霸,仗着自己有些关系,靠贩卖私盐为生。
不过既然是来求医问药的,丁之瑶自然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汉子拿开左手,丁之瑶这才注意他的右手食指上长着一个水痘一样的疮疤。
“别光看着啊,快给我治,我有的是银子!"汉子焦躁的催促着。
毕竟十指连心,手指头上长了这么个东西,疼起来他的心都直抽抽。
丁之瑶轻轻一笑:“你这病我可没法治。”
“他们都说这附近就百草堂跟你这济世堂的医术高明,百草堂的东家不在,你又不给我治,那我怎么办?”
虎背熊腰的汉子说着,眼泪花在眼中直打转。
“不是我没有本事,是你这病有心而生,手上的疮好治,可是心里的毒不好治啊。"丁之瑶慢条斯理地说道。
汉子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问道:“心里的毒?”
“这些年你勾结贪官,贩卖私盐,坑害百姓,有没有这事儿?”
汉子自然不承认:“谁说的?看我不把他的舌头扯出来!”“你不说实话,我怎么给你治?实不相瞒,你这病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绝不小,十指连着心脉,若是不及时医治,剧痛倒是其次,只怕毒素由血管进到心脉,到时候可就完了。”
汉子一听便着急了:“我说,我全招,外头的传言都是真的,我就是个混蛋!”
说完,汉子还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巴掌。
丁之瑶嘴角勾了勾,继续说道:“好了,知错就改那就还有的救,我给你开一剂方子,早晚服用,不出三天就能好。
丁之瑶回到桌边,随手便写下了方子。方子里都是些去火的药材,方子写完,她看了一遍,又补上了一味大黄。
“林墨,抓药!”
林墨拿过方子,按照上面所写挨个配好,到最后一味大黄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他也懂些医术,知道大黄可是泻药,不该出现在这方子里。
不过旋即他便明白了丁之瑶的意思,她是想借此机会惩治一下这个欺压百姓的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