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虽然在这酒肆做了好几年的打杂伙计,但他却也是没有资格品尝老掌柜酿的酒的。
老掌柜看着丁之瑶的样子,以为她是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当下笑了笑:“姑娘慢些喝,可别浪费了这好酒。
丁之瑶擦了擦嘴,放下酒杯皱着眉头问道:“这也能叫酒?”
此言一出,莫说是老掌柜和店小二了,就连一直低头喝着闷酒的李长歌都转过头来。
老掌柜眉头微蹙,说道:“你这丫头说的这叫什么话,如果老夫酿的这都称不上是酒,那天底下恐怕就真的无酒了。”
从先前的姑娘到现在直呼丫头,可以看出老掌柜是真的生气了。
这也难怪,老掌柜是个酒痴,对自己酿的酒简直比亲儿子还要亲。自打二十年前这酒肆开起来,他酿的酒便名满天下,还从未有人说他酿的酒不好喝呢。
眼下听到丁之瑶这样否定自己的酒,简直无异于在他的老脸上扇巴掌。
丁之瑶也知道自己说话太直率了些,不过她说的却句句是实话。这酒度数很低,喝起来又有些酸涩,放在她生活的年代怕是白送给别人都不会要的。
不过丁之瑶也不想再与老掌柜争论,心里却打定主意赶明儿要自己酿上几坛子好酒,若是拿到实际上去卖岂不是能赚一大笔银子。
老掌柜见丁之瑶不说话,只当对方是个大放厥词的无理丫头,心里暗自后悔刚才就不该让她坐下。
老掌柜走后,丁之瑶正打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却见李长歌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径直坐在了她的对面
李长歌一眼便认出了丁之瑶,当下嘴角轻轻一扬:“我当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原来是你啊。”
丁之瑶不敢抬头,生怕对上那双仿佛能看穿内心的眼睛。前世的她在医术上可谓登峰造极,但从未有过儿女之情。
在她看来,这种感性的东西会让人丧失理智,这对于她来说是万万不行的。
可是那一日在李府门口看到李长歌的第一眼,丁之瑶便觉得心跳的厉害,那种感觉是她前世从未有过的。
李长歌细细打量着丁之瑶,越看越觉得这姑娘有意思,刚才评酒的时候那股子劲头已经全然不见了。
丁之瑶虽没抬头,但是却能感觉到对方审视的目光。当下胡乱吃了几口,叫来小二结了账便逃也似的出了酒家。
站在小巷内,丁之瑶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复了心情,心想:以后碰到这位李将军,还是躲着点为好。
正这样想着,只听身后传来一声马啸,一回头,就见李长歌骑着骏马从她身边走过。
这家伙该不会是有意跟踪我吧?丁之瑶心里暗自嘀咕着,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吸弓|李长歌注意的地方。
至少这幅皮囊实在有些寒酸。
李长歌经过丁之瑶身边并没有停留,骑马走出了小巷,朝着路东方向离开了。
丁之瑶这才长舒一口气,暗道自己想多了。
回到喧嚣的街上,丁之瑶摸了摸自己仅剩的银子,做新衣服肯定是不够了,看样子只能去估衣店买一件旧衣裳了。
再怎么样也好过身。上穿着的这件。
买完衣服后丁之瑶已经花完了全部的银子,她本打算回家去,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锣鼓声。
路上的行人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涌了过来,丁之瑶本不想凑这热闹,无奈被人群裹挟着她根本走不开。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片湖水,湖心当中停着几艘装饰华丽的小船,岸上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朝着那几艘小船望去。
丁之瑶被人群挤到了最前面,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几艘船上的情形。船舱处挂着垂帘,隐约能看到有人坐在里面。
那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莫不是什么公主之类的大人物?
就在丁之瑶瞎琢磨的时候,就听旁边传来一阵议论声:"要是如清姑娘能陪我一晚,那可真是死而无憾了。”
“别想了,如清姑娘可是春香楼的头牌,像咱们这种人自然入不了她的眼。”
丁之瑶闻声看去,说话的是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小伙,从她们刚才话中的意思不难听出,船中的女子叫如清,来自国色天香楼。
至于国色天香楼,光听这名字就不难想象那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