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六点半。
陶伊洋和曾天爱才从影协回来。
影协是“影视鉴赏与电影制作协会”的简称,是她们广播电视学专业老师刘跃军创办。现任副会长就是她们的班助严春华。
陶伊洋一进门就把颜料往地上一甩,一屁股坐在床上。
“ya的,叫老子画海报,画了还说不行。”
天爱大哥进门就要弯腰接饮水机的水喝,像个老太太一样锤背:“本大哥的老腰啊!”
结果发现饮水机“滴水不出”,额头黑了一线,爆出广西柳州音。
“喔靠,人霉了连饮水机都没水!”
寝室所有人的视线环绕寝室一圈又回到原地。
该谁买水了?
开学仓促,连室长都是按报道时间定的,于是珍珍成了室长。可想而知,关于买水的事,还没排出顺序。
“我去吧。”珍珍说。
她是室长,理该负责,莎莎自荐帮忙。
于是俩人沉默着等电梯。
珍珍忽然发现忘了拿空水桶下去换,又与谢丽莎的气氛尴尬,头皮发麻。
谢丽莎是个从里到外的二次元慢热妹子,对于一点不懂游戏和动漫的杨珍珍,可以和任何人聊的起来,唯独她不行。
她索性直接走楼梯,谢丽莎也跟着。
珍珍个子比较高,一米七,莎莎小巧,大约一米五四的样子。
俩人一前一后像极了老师领着犯错学生去办公室似的。
宿舍门在五楼,十五栋是架空的公寓,因此从八楼下五楼没用多少时间。
珍珍和阿姨熟悉的打着招呼,说明了待会儿把空水桶带下来,宿管阿姨笑着点头答应了。她便进门搬水。
谢丽莎站在门口,宿管阿姨理所当然以为她要付钱。
于是说:“十二块。”
莎莎愣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找着二维码。
阿姨一针见血:“付现金,买水不收微信支付宝。”
莎莎尴尬地摸了摸全身口袋。
这时,珍珍已经搬了新的满满一桶水出来,递了十二块钱给宿管。
“我买过几次,我带了现金。”珍珍笑了笑。
谢丽莎点了点手机屏幕,“收一下吧,转给你了。这桶算我买的。”
于是要帮着珍珍抬水。
“不用。”珍珍笑了笑。
刚好路过另一个寝室三个人搬水上去。弄得谢丽莎回头一看珍珍,满脸写着:你确定?
毕竟那桶水还是有点重量!
杨珍珍一扬眉,知道莎莎误以为自己要用扛水的。
只见她手脚灵活地朝水桶一登,水桶就躺在地上滚了起来。
谢丽莎一脸发现新大陆似的:“还有这种骚操作?”
接下来更让谢丽莎惊讶的是,挤电梯的人很多,她们看来是逃不过抗水的命运了。
谁知珍珍光把水送进电梯,拉着莎莎跑上了楼从电梯把水桶接出来。
莎莎气喘吁吁,见水桶上了八楼,神气地给给了个大拇指,仿佛在说: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然后兴致勃勃要尝试控制水桶航向。珍珍只好让她试试。
莎莎故意对水桶做出邪笑,发誓要征服它似的,然后学着珍珍的样子,一个旋风腿踢出去。
水桶一下子滚出好远。
“哈哈,是不是很厉害!”
确实,莎莎用的劲儿大着呢。
珍珍来不及赞叹就面色突变,大喊:“莎莎!快去接住,要撞墙上了!”
“……”
楼道里凝滞几秒,在哗哗的水声中打破。
俩人赶紧上去把水桶扶起,侧着水桶不让它漏水。
突然一声门响。
“珍珍,水回来了吗?”
说话的是最后一个回寝室的室友王登月。看她喜笑颜开的模样,多半是家教试讲很成功。
莎莎苦笑着,珍珍努了努嘴。
“水是回来了,不过……”
天爱渴得拿了水杯赶紧凑上来,四人就把812的门堵住了。
珍珍接过水杯,将水桶又一侧,水从侧面喷出来,不偏不倚地流到水杯里,看得大哥傻眼,问:“这是啥沙雕操作?”
莎莎摸了摸后脑勺:“额,我不小心把水桶撞破了!”
“你是沙雕吧!抬个水还能把桶撞破?光一个桶就五十多呢!”
其实陶伊洋也不是心疼钱,毕竟她是有“老板”这个外号的土豪!
她只是因为海报的事心里憋屈罢了。
陶伊洋也凑过来过来,看天爱大哥蹲着在喝水,喃喃自语:“奇了个怪,这画风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