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的凌洛看着沈毅诚吃东西实在是有些无聊了,用着事不关己的态度,装作一脸惊讶到:“你还真敢吃啊,我都说了我是被绑架过来的,你就不怕他们在我的食物里下毒吗?”
这话一出,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的一口菜就这样卡在沈毅诚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呛到了。
“咳咳。”稳重人设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猛地咳了起来,这个女人难道不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点晚了吗,东西他都吃得差不多了。
凌洛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及时把早就倒好的水递到沈毅诚手边。
沈毅诚接过水杯,大口喝了下去,喉咙这才舒服了一些,看着凌洛的眼神有些复杂,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有感激。
倒是凌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问题,挥挥手道:“没事,不用谢谢我了。”
“杀你不用这么麻烦。”
凌洛的笑意瞬间在脸上凝结了,话虽然是这样说,直接说出来未免也有些伤人了,但男人这样的回答也让她确定了一点,其实他没有那么冰冷。
感觉自己小命应该不会再受到什么危险了,凌洛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一下子在心里把救命恩人的位置坐实了。
“你吃吧,我确定这些东西不会这么快毒死你的。”
沈毅诚确实说的没有错,把她带到这里的人并不想她死,这是她自己聪明才智得出来的答案。
其实也就是怕被下毒绝食了几天还被人救了回来的事情。
正因为这件事情她才确定对方不想她死的,要弄死她不需要费力地把她救回来,但是她就是一个孤儿又有什么只得别人绑架的地方呢,这一点她想破脑袋也没有想通。
“但是有没有什么慢性毒药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毒药也就哪几种,分辨不出来也很正常。”
凌洛把玩着自己的纤细的手指,轻飘飘地丢出这句话。
她想了无数种可能,这些人好吃好喝地照顾着她,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凌洛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想用她来做人体试验,又觉得她太瘦了,准备先养胖再说。
但是吧,从她这个医生的专业角度来说,这饭里面有药物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或者说是她不知道的毒药什么的。
沈毅诚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怔,不过半秒又开始继续进食,他想通了,就当这个女人不存在好了,要是和她计较早晚要被气死。
有那么一刻,沈毅诚真的在很认真的思考,自己把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杀死的可能性。
“喂喂,你理理我好不好啊。”
意识到沈毅诚是真的不想理她,凌洛也不自讨没趣了,乖乖地坐在床边,两条小细腿还一晃一晃的。
沈毅诚看着凌洛的动作,有些想笑,眼看着凌洛又要开口了,他赶紧将视线移开,生怕还没有出去就被气死了。
真不知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面对他这么一个也不知道底细的人居然敢这么乱来是真的觉得他不会杀了她吗?
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吧,自讨没趣的凌洛斜倚在床边,靠着靠着居然还睡着了,淡淡的呼吸声传入沈毅诚的耳中。
顺着声音来源看去,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沈毅诚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床边,勾了勾嘴角,其实真女人乖乖闭嘴的时候看起来还挺顺眼的,只是未免也太没有戒备心了万一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初春的季节微风还带着寒意,那扇悠悠荡荡的窗户从昨天被开启以后就没有关上过,凉风穿过薄薄的窗帘刮到凌洛身上。
凌洛耸了耸脖子,曲着身子滑到床上,在软乎乎的床上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稳稳当当的睡了过去,这一系列动作下,她完全没有一丝要醒过来的迹象。
沈毅诚嫌弃地扯着被角,丢在她身上,凌洛也照单全收了,抱着被子满意的哼哼了几声。
这一睡就睡了好几个小时,等凌洛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就不见了沈毅诚的踪影,她在不大的房间里来来回回看来好几遍就是没有看见任何男人出现过的迹象。
要不是被子上还有零星的血迹她都快以为是自己被困的太久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连回声都没有,就算是刚刚被绑过了的那段时间里她都没有怎么难受过,凌洛抱着膝盖坐在床中间,小脑袋压在腿上,安安静静的,眼睛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再次破窗而入的沈毅诚被这样毫无生气的凌洛吓了一跳:“你在这坐着干嘛?”
听见熟悉的声音,凌洛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也顾不得其他了,从床上跳下来,一下子扑到沈毅诚的怀里。
两人身高有些差距,凌洛得艰难地垫着脚,但这一切在她眼中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我还以为你走了,我还以为你走了。”我还以为自己又被抛弃了。
凌洛抽抽搭搭地说,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小姑娘还倔强地把眼泪抹开,好像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她在哭了。
一边忙,一边还不忘继续数落沈毅诚:“你怎么这样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在凌洛喋喋不休的话语中,沈毅诚找了一个空隙回答了她的问题:“我,我就是先去探探情况。”
被凌洛这么一扑,沈毅诚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少了一拍,他不是没有过女人,但是从来没有女人在他面前迸发出过这样的情绪,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连带着他自己也有些紧张的不知所措。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凌洛完全没有在意沈毅诚说了什么,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她的恐惧没有任何人知道,莫名其妙地被带到这个地方来,又没有人跟她解释过什么事情,就算是明确告诉她,你被绑架了,要她的家带多少钱来赎人也好啊。
这样她就可以告诉他们,她只有一个重病的爷爷了,把她关在这里也没有用,他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但是就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这里没有一个人听她说话,也没有人理她。
沈毅诚的出现好像给了她一个活下去的可能,她刚才还以为沈毅诚丢下她这个包袱独自离开了。
好像刚刚触及到光亮的她又被一脚踹回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