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将甫微给朕叫来!”盛瑾心中一肚子的怒气,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暴起。
小库子见此不敢多语,应承下来便快步退了出去。
“甫大人,您进去之后可一定要劝陛下将衣服换了,这湿衣服穿在身上会得风湿的,更何况还是这个天气里,陛下的身子可受不了……”
甫微走了一路,小库子就念叨一路。
来到庵房门口,小库子才噤了声不敢言语。
甫微见此,站立门口拱手道:“陛下,甫微求见。”
“进来!”
男人语气凌厉,尽显怒意。
甫微微怔,推门走了进去。
小库子站在门口,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
“黄河发大水灾情严重,百姓流离失所,为什么不告诉朕!”
盛瑾将手中的折子扔到地上,“传上来的折子全捡好听的写,难民实情一点都没有!你的人呢?为什么你的人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甫微将折子捡起,心思重重,“陛下,并非下面的官员有意隐瞒,而是传上来的折子根本就到不了御前,全被太尉给截了下去。”
“鲍和东,又是他!”盛瑾怒极,“这件事情摄政王有没有参与?”
“臣得到的消息是太尉瞒着王爷所做,不过黄河发大水这么大的事情,王爷怎么可能不知道?换句话来说,没有王爷的放权,太尉又哪里来的胆子。”甫微冷笑又充满无奈。
眼下的朝廷不在陛下手中,出了事情陛下也只能有心无力。
盛瑾拳头攥的紧,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可见,“所以你就当朕是病秧子,什么事情都不跟朕说?若朕今日不问,你还打算瞒朕多久?”
甫微跪地,“臣有罪。”
“你是有罪,如果那些难民因为朕而颠沛流离,朕是罪人,你更是!”盛瑾怒吼,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
甫微跪地不语。
他能明白陛下现在的怒气,更能明白陛下心中的愤懑,可是只有大权收回,陛下才能励精图治,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你回苏州老家那一个月真的就是回苏州老家吗?”
甫微闻言只好从袖中掏出叠好的纸双手奉上,“臣什么都瞒不过陛下,那一个月,臣确实回了苏州老家,不过没待几天就去了黄河沿边,臣将暗访得来的结果全部都写了下来。”
盛瑾接过,一张一张地看。白字黑字,字字戳心。
“水灾成形,房屋倒塌,庄稼淹毁,百姓流离,官气甚坏,施清粥,发铜板,民生哀怨,卖儿卖女,易子而食…”
盛瑾读不下去,“为什么不早点给朕!这是朕的子民,这是豊朝的根本,甫微你如此延误是何居心!又该当何罪!”
甫微伏地,“臣知道自己有罪,臣愿当千古的罪人,可是陛下,就算臣将这早早地承给陛下,陛下又能做什么?出去的是真金白银,花白粮食,可是发到百姓手中的就是几个铜板,比清水还清的粥,陛下知道了除了痛心还能做什么?”
甫微平复心情,苦口婆心道:“陛下若真的是替万民苍生着想,就应该早早地收回政权,只有朝廷是陛下的,天下才是陛下的,陛下才能管天下事啊!”
盛瑾无力坐下,“她说的没错,身为天下共主,该反省的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