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卦师面露惊惧之色,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没有面容的‘人’!
不,它不是人!它到底是什么?为何会让自己如何恐惧?
卦师的双腿在颤抖着,这一刻,仿佛连他的灵魂也在跟着颤抖,这种强大的压迫感,这种近距离观摩死亡的恐惧,让他顿时泪流满面。
“多管闲事的人,通常都活不长!”
那人张开双臂,如同深渊一般将卦师的灵魂吸了进去,他的眼睛迷茫的望着那漩涡般的虚无,似乎被吸到了其中,他迷惘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这一刻,他从那片虚无的漩涡中,看到了很多东西。
天枢院,北国,他的过去,未来,家人朋友——
是了,他看到了自己18岁那年刚刚考入天枢院时的情形,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对未来充满期许的年轻人,对占卜这种事充满了浓浓的兴趣。
他带着家人的骄傲,朋友的羡慕,踏入了天枢院的大门,一去,就是整整十二年!
三十岁那年,他从天枢院离开,身上带着一项任务,踏上了北国的征程,他来到北国,成为了北国的卦师,他的任务就是确保每一个在北国诞生的孩子——都是平安降生,没有异象的。
也就是说,他的任务——就是检查北国每一个人出生的婴儿,身上有没有暗黑血统。
这,是他的使命,亦是他的责任,上一任卦师离职后,他便来到了这里,成为了北国新一任的卦师,受到了盛情的款待,以及北国上下的尊崇。
是的,只要他一句话,天枢院就会收到消息,北国包藏暗黑之子的秘密就会被公之于众,届时,便会有无数的国家揭竿而起,讨伐北国,为人类的未来而战。
可是,他却死在了半路上。
卦师的腿在颤抖着, 这一刻,他虽然还未死,但他已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没有人能救他,没有人就得了他,他甚至连谁杀了他,都不知道。
这个没有面容的人,竟然是一个连史书上都未曾记载过的特殊存在!
卦师的思绪在飘飞着,如果他能活下去就好了,如果他能侥幸逃生,那就好了,这样一来,他就能把这个人的消息带回天枢院,让世人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可惜啊,回不去了——
此时,卦师的半边身子已经被卷入了那边虚无中,只余下一双腿还留在外面。
没人知道,为什么一个没有面孔的人,会把另一个人给‘活吞了’,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卦师确实被他生生吞了一半的身子,如同一条巨蟒,在吞食自己的猎物。
很快的,卦师就消失不见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没有人会找到他,也没有人会知道,他经历的那些事。
无面人冷笑一声,卷起一股黑风,从这里消失了。
……
萧伶坐在床边,正在给怀里的小婴孩换尿布,她自己都搞不懂,明明是来杀他的,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在这
里,给这个孩子——换尿布?
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做!而且还是给自己未来的老公!
想想,还真的有点羞耻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瞎想了,你来这里可不是旅游的,你是来做正事的,你是来杀他的!
萧伶迅速的将尿布包好,脸已经微微有点红了,要是被唐肆知道,她跑回过去给他换了尿布,他一定会笑话自己的——
不对,萧伶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她是来杀唐肆的,不是来照顾他的,也就是说,如果她成功了,那么未来的那个唐肆也就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萧伶的手突然有些颤抖了,她的唐肆,就要没了——?
“辛苦你了。”皇妃躺在床上,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萧伶。
“你和这个孩子很投缘,不如,以后都由你来照顾他吧?
我看他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别人抱他他都哭,唯独你抱着他,他就笑了。
这或许就是你们的缘分吧?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是新来的吧?”
“我叫阿伶。”萧伶说。
“阿伶,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人长的好看,又勤快,话也不多,怪不得这个孩子喜欢你呢,就连我,也有点喜欢你了。
那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你什么都不用干,就专门替我照顾这个孩子。”
皇妃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一直在自顾自的说话,都未曾问过你的意愿呢?阿伶,你愿意吗?”
萧伶愣了一下,整个人都怔住了。
看到萧伶没有说话,皇妃沉沉的叹息一声。
“是呢,今天你也在场,这孩子的身份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卦师说他有暗黑血统,他们都说他是不详人,会给这个国家带来灾难。
所以那些老嫲嫲都找借口离开了,不是借口生病,就是说自己不舒服,更有甚者,一提到让他过来照顾小世子便马上告老还乡。
没有一个人肯亲近这个孩子,大家将他视作虎狼一般,避之唯恐不及,阿伶也就只有你才愿意抱抱他了。
阿伶,你愿意替我照顾这个孩子么?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你,我自己来便是,只不过我这身子现在是——”
话音未落,就听见萧伶说了一句,“我愿意。”
皇妃的心中狂喜,连忙问道,“当真?”
“当真。”萧伶点了点头。
如果由她来照顾这个孩子,到时候下起手来倒也方便了,随便找个借口,趁着身边没人的时候,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个孩子给解决了,然后——
萧伶点了点头,心必须要狠一点了,总之,决定了的事不能再反悔,切勿妇人之仁!
“谢谢你,阿伶,我不会亏待你的!”
……
七天后,萧伶抱着小唐肆来到了花园里,趁着四下无人,她突然将唐肆放到了地上。
然后,左手聚起了一个小小的火球。
好,就用这个火球,结束这个孩子罪恶的一生吧!萧伶敛定心神,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孩子才刚生
下来七天,他的一生怎么就罪恶了?他什么也没做过啊?
就算他两百年后会毁灭世界,那也得等他真的做了这件事以后,才能给他定罪啊!
就好像a十年后一定会杀人,所以,我们必须要等到a杀人以后才能将他抓捕,而不是在a还没杀人的时候,就一口咬定,你将来一定会杀人,所以我要提前逮捕你?
这样是不对的!
萧伶摇了摇头,管他的呢!杀了再说,她放下手复又举了起来。
不行!
这孩子这么天真,这么可爱,这么小小的!如果被烧成了一块小小的黑炭,多难看,多可怜啊!
不行,不行,不行!
萧伶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将手中的火球给熄灭了。
她在孩子身边转了几圈,焦急的来回度步,该怎么办?要怎么样杀死唐肆呢?
不着急,她还有很多时间慢慢的想,反正唐肆现在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只要有唐肆出现的地方,方圆20米内,绝对空无一人。
他就想瘟疫一样,让人避之唯恐不及,所以,今天她和唐肆在花园里,那么就绝对不会有第二个跑来这里打扰她。
况且,就算有人不小心看到她想要谋害世子,恐怕也不会出面阻止吧?这些人巴不得不祥的世子被早点谋害掉,那样才好呢!
谁会跑来管这种闲事啊?搞不好还在一旁鼓掌加油呢!
萧伶从一旁的花坛里抓了一把泥巴,那就把这孩子埋了吧!埋在花坛里,也算是——
不行!多脏啊,这些泥巴多脏啊!萧伶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泥巴甩掉。
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要不,眼一睁一闭,就用匕首捅一刀吧!
这一刀捅下去,如果唐肆死了,倒也算了,倘若没死,她就当是唐肆命不该绝了!
嗯,就这么办,靠谱!
萧伶点了点头,从身后摸出一把匕首来,对准了地上的那个孩子。
此刻,这孩子正对着萧伶呵呵呵的直笑呢,他的笑容就像天使一样可爱,天啊,怎么可以这么萌啊!天啊,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萧伶忍不住多看了小唐肆一眼,不愧是她未来的老公,这五官多精致,这脸蛋多漂亮,和二十五年后那张邪魅的脸孔,真是如出一辙,果然,长的好看的人是从小都那么好看的!
别看了,别看了!
萧伶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如果一直盯着小唐肆,她肯定会下不了手的!还是闭上眼睛吧!
萧伶终于下定了决心,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匕首,朝着那个有着天使般笑容的婴孩刺去——
“大胆!竟敢坏我好事!”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出现在花园的角落里,他的面容和身形被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令人看不真切,他挥了挥衣袖,一股强劲而霸道的力量朝着萧伶袭来。
——砰!
她娇小的身子被狠狠弹开,甩在一旁。
萧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她居然被打的吐血了,她四处张望了一番,却连是谁偷袭自己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