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披肩,只用一根发钗简单的别在脑后,月白色的袄裙,素净淡雅,小巧的银镯子在宽大的衣袖里闪着细碎的光芒,若隐若现,手腕更显纤细。洁净的脸庞透着月牙白的光泽,紧抿的唇失去血色的滋润,苍白憔悴,略失神采的眼睛,闪着宋初寒看不懂的情愫。
二人就这么对峙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平静。
“都怪我,是我不好,初寒,不要这样。”说着,池映雪就要去夺他手里的药碗。
她似在有意提醒宋初寒。
她还未动,宋初寒先动了。
两个下人一左一右的按住温茹的胳膊,宋初寒捏住温茹的下巴,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把药朝她嘴里灌去。
挣扎无补于事,温茹放弃了抵抗,绝望在双眸中蔓延,泪水轻轻滑落眼角。
冰凉的药瞬间占满口腔,苦涩的味道灼伤了胃,更灼伤了心。
药汁溢出嘴角,滴落在衣裙上,大片大片褐色的药渍,闪着刺目的光。
“咳咳咳!”温茹剧烈咳嗽起来,宋初寒哪有半分怜香惜玉。
“小姐,小姐!少爷,求您不要这样对小姐,求您了。”水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药碗终于见了底,药虽撒了大半,但温茹也喝下去不少。
大手一挥,下人领命,松开温茹,退至门外。失去钳制的水心,瘫倒在地,宛如破碎的人偶,奄奄一息。
“小姐。“水心连滚带爬,扑到她家小姐身边,把温茹抱在怀里,哭着喊道:”小姐,你怎么样了,别吓我。“
“我没事。“有气无力的吐出几个字。
手冰的很,身体甚至还在打颤,怎么会没事,水心不傻,她怎么能忍心她家小姐受这样的委屈。
她不知道这碗药是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她家小姐现在很不好。
“大夫,快叫大夫。“水心哭喊着,”少爷,求求您!“
屋内的人,谁都没有动。
宋初寒斜眼看了一下地上的主仆二人,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死不了,叫什么大夫,她不就是名医吗,她不是医术了得吗?“
说出的话,戏谑带着薄情,不留半分余地。
“初寒,姐姐好像很不好呢。”池映雪用帕子捂着嘴,怕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话里带着几分嫌弃。
“少爷,求您念在和小姐一起长大的情分上,给小姐找个大夫好吗?水心求您了。”水仙狠命磕着头,磕出血了,也浑然不觉。
“水心。”温茹的声音微不可闻。
狭长的眸子缩了缩,脸色有了些许变化,可吐出去的话依旧凉薄:“情分?我与她早已无情分可言。”
心口的位置痛了一下,就那么一下,转瞬即逝,宋初寒几乎以为那是个错觉。
“初寒,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去吧,别打扰姐姐歇息了。”池映雪“恰到好处”的开了口,更是站到了宋初寒面前,“恰好”挡住了地上的温茹。
“少夫人身体不适,要在房间静养安胎,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踏进梅院一步。“
说完,宋初寒无暇顾忌其他,带着池映雪匆匆离去了,留下一屋狼藉。
温茹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傍晚时分,温茹起了热病,高热不退,可吓坏了水心,沾了凉水的帕子不停地换,可仍不见好转。
束手无措的水心,交代好其他下人看管小姐,她匆匆去了老夫人的房间。
“我要求见老夫人。”水心那还管得了什么礼数,直接闯进了老夫人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