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熏脏了手,还剩一半,扔在地上。
羊毛的手工地毯猛然一下子蹿起火苗,迅速蔓延。
“……”于墨染肾上腺素飙升,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像还是那一天,恐怖的大火扑面而来!
“呵——”席辰礼只觉得好笑,刽子手怕刀么?
他端起水,倒下,水渍浸湿后,残留一片黢黑。
于墨染抱着胳膊,瘦弱的身板瑟瑟发抖,还没回过神,一阵哭声将她从恐惧深渊里拽出来。
“小白!”她反射性站起身,想要赶到他身边,一道玻璃门,成了无形天埑。
“好像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一直吮吸着大拇指。”席辰礼云淡风轻地往婴儿床瞟去,仿佛不是在看一个饥饿的孩子,而是欣赏一幅艺术品。
“你不是人!席辰礼你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相信我可以,你要折磨我,要报仇都可以!你杀了我,冲我下手啊!!”她声嘶力竭吼着,骂着……
小白的哭声,好比刀子捅在心头。
“心疼啊?”他的手压在玻璃上,五指紧贴,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心疼就对了。”
魔鬼!
他绝对是万恶不赦的魔鬼!
于墨染失了魂,呆滞地目送他步伐稳健离去,晶莹模糊视线,默默滚落……
“mua,mua……”
还不成音节的呼声夹在哭声里,一双白嫩的小手在婴儿床里晃动着。
“小白,白宝宝,妈妈在这里,不要害怕,宝宝……”她抹去了眼泪,冲着婴儿床的方向喊着,希望小白听到她的声音能稍微安心一点,除了这点,她什么也做不了。
“mua,mua……"
孩子一边哭,一边用小手抓着婴儿床,试图站起来。比起同龄孩子来,他发育迟缓,到现在还不会站立,又加上饿了一天,滴水未进,折腾了半天也是徒劳。
“宝宝……”
哭声挠心挠肺,于墨染眼泪簌簌,指尖磨着玻璃,无力蹲了下去。
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被顾城宇侵占了资产赶出家门算什么,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把孩子搂在怀里的痛,更鲜血淋漓。
“小白,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泣不成声,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固执的留下小白,没有领养他,是不是就不用跟着自己遭殃?
该怎么办?
大约半个小时,宝宝似乎是苦累了,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
“小白,小白……”他不哭了,于墨染更着急了,踮起脚尖,能看见到他稚嫩的脸庞,躺在小床里,睡梦中,不忘把摇铃衔在嘴里,吧唧着。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房门推开来。
两名警察跟着佣人走进,豁然间,于墨染双眼恢复了光亮,看到了希望。
佣人兰嫂开了锁,警察亮出了证件,“于小姐,有关于案件的细节,希望你配合调查。”
“警察先生,你们来得正好,我没有杀人,席辰礼,他……”于墨染着急忙慌地攥着警察的袖子,就要把非人待遇告知,不经意间,却见席辰礼站在门前。
他背倚着门框,修长的指骨玩转着刚才那只打火机。
“啪——”火苗冒出。
“啪——”盖子落下,火焰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