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陈怀瑾也就不在这里多耽搁了,以防会被人察觉。
他身形一变化,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而躺在房间内的沈予安,则是翻了个身,露出一张带着泪痕的脸。
已经走远了的陈怀瑾,自然是没有看到这一幕的。
所以,他不会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为了这件事,究竟又有多么的难过。
天明之后,精灵公主瑶瑶,就兴高采烈地来推开了沈予安的房间门。
“沈予安姐姐!”她一脸的笑意。
沈予安还躺在床上,时辰太早,她脑子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呢。
“怎么了?”她问道,瞬间将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挪了一点儿,遮住自己光秃秃的脚。
瑶瑶像是一点儿也没有介意似的,往沈予安的床上挤了一挤。
顺手就将一张信件递给了沈予安。
“沈予安姐姐,你瞧,这是我父亲今天早晨送来的。”
瑶瑶将信件打开,一一的念给沈予安听。
“我父亲竟然也得知了李叔的事情,他已经同意了,允许我在出嫁之前,去找他。”
瑶瑶现在满脸的笑意,别提有多么的高兴了。
可是沈予安现在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她认真的看着那信件上的字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他们昨天才知道这件事情呢,当时沈予安还觉得,精灵一族的族长并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下来的。毕竟是很严重的事情,不比的其他的小事情了。
瑶瑶的婚事将近,这族长没有将她严加看管着,反而是任由她四处出去游玩。
这在沈予安的眼中看来,确实是很奇怪来着。
但是再奇怪的事情,只要沈予安答应下来了,她都要按照之前的话,来履行才对。
至于李海,还有陈怀瑾他们,就先抛之脑后了吧。
沈予安就是这么的鸵鸟心思。
她扯了下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朝着瑶瑶说道:“既然你父亲都已经答应下来了,那么咱们就准备准备,去找你那李叔吧。”
之前沈予安都已经答应下来了,这次去找完之后,再与陈怀瑾他们会合去吧。
都已经对不起他一次了,没有想到第二次这么快就到来了。
天色正好,暖黄的斜阳,从天边倾泻下来。
陈家,陈玉文端坐在椅子前,正在询问下属有关于三叔的事情。
“最近三爷常去一家名叫德昌楼的赌坊——赌坊幕后之人,据传是市长的儿子温和,虽然温和从来没有出现过,不过,从来没有人敢在赌坊闹事,而且,赌坊似乎也特意被宋煜特意关照过,这个传言应当是八九不离十了。”
陈玉文的食指在桌上敲了敲,“高进的干儿子?”
念尔一愣,“这一点我还不知道呢,待会儿再去查下!”
顾周周却摇了摇头,“不必了,这里头的事还是少打听,况且,温和现在正是姐夫眼前的红人,说不准,我们稍一动,便会招来祸患。”
再说,就算念尔去打听,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温和是李海手下的得力手下的干儿子,一直替他办事,这件事,还是托其他人打听来的。
不过,宋煜竟然特意关照过……
这其中,他和其他人的关系可就值得玩味了……
念尔倒是没多想,接着道:“经过多方打探了一番,三爷似乎已经输了不止两十万了。”
顾周周笑了,漂亮的柳叶眉高高的扬起来,显得整张小脸英气十足,“赢钱的人是谁?”
念尔笑了笑,“小姐果然心细,赢钱的,是一个化名叫景少爷的人,我注意到一个有意思的事——这位景少爷出手阔绰,可是却是在南城赁的房子,而且,他也是曹县人。”
“那男子叫什么名字?”
“李景肃。”
“有意思。”顾周周弯了弯唇,“倒是个有情有义有脑子的人,不过三哥的手段粗鄙,他不见得会咽下这口气,况且,三叔也不可能放任有人骑到三哥的头上,你叫古三派人盯着点,不暴露的情况下,可以出手。”
念尔收起轻松,心里有一丝沉重,她果然还是井底之蛙,没想到才来s市,就遇到了硬茬,三爷的心机和手段从红花阁那件事就可见一斑,还真是不能大意。
正想着,念雨忽然挑了帘子进来,笑着道:“小姐,外头有人来报,说是三少爷特意来看您。”
顾周周眸子闪了闪,他们陈家虽然规矩不是特别严格,但是陈家的男子,也是鲜少进内院的。尤其是三哥,他那好涩的秉性,尤其让人防备。
不过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自打十九岁搬出陈家以后,除了给老祖母请安,便很少再踏进陈家。更别说去哪个妹妹的屋里,倒不是避嫌——人家可忙着呢!
顾周周整了整衣袖,“带我哥去客厅里坐吧。”
念雨笑着答了一声退了出去。
天气已经没有前几日那么炎热,可是毕竟还挂着暑气,天井里植了许多藤萝,阳光只有在正午的时候才能照进来,其他的时候,还是十分清爽惬意的。
顾周周进了屋,只觉得沁凉丝丝扑面,余光便扫见了放在屋角中的冰盘,以及察觉到念尔揶揄的目光,微微红了脸的念雨。
她的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对着她哥行了礼。
“难怪五弟总是喜欢往这儿跑,五妹妹的地方——果然是不一样!”
顾周周垂着眼,不去看他看念雨那暧mei的目光,和一脸享受的表情,声音无波却又似带着柔弱的怜怜意味,“玉文哥哥从前也是年纪小,他来这哪里是到我这儿来,不过是去母亲那里请安罢了,三哥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性子,又是个不爱动的,三姐姐见你倒容易,可我想见玉文,可还难着呢,好容易他来一回,说会子话的功夫都没有——”
三少爷讪讪的,隐隐也明白自己方才的话难免带着些别的意味,干咳一声,顺着顾周周的话头有些讨好的接道:“五妹妹说的是,五弟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下不了那么大的决心出去外面求学——嗨,其实要我说,五弟也不必如此,以他的身份地位,将来还能让他喝西北风去不成?”
顾周周笑着并不搭话,只是跟着奉承:“玉文哥哥自然是比不上众位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