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俊美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白皙修长的五指握着女孩子的脚踝,他满心满眼,眸中溢出的柔光能够将人溺死在里头,眸光潋滟,如同荡漾的柔波一般。
都说女孩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再说了,这么光天化日的这么一个大男人拿着她的脚,这也不舒服,白淽低头伸手去掰她的手腕,可是那双透着病态白皙的手,却十分的有力,几乎是无法撼动。
“取双拖鞋过来。”顾玖笙张口说了句。
严逸听了他的话,转身往玻璃房里头过去,没一会儿人就拎着一双浅粉色的拖鞋走了出来,顾玖笙单手接过来,动作轻柔的给她将拖鞋套上。
足下是十分柔软的触感,更加可怕的是,这双鞋子不大不小,正好合适,白淽看了眼还蹲在地上的男人,这种颜色总不可能是顾玖笙自己的拖鞋。
心口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尤其是看着这双十分合脚的拖鞋,她更加不敢动了。
“好了,那双脏了,先穿这个。”顾玖笙起身,五指压在了她头顶,轻柔的蹭了蹭。
“谢谢。”白淽抬眸看着他。
对面的人依旧如同微风和熙,可是这会儿,分明是暖阳当头,白淽却莫名的觉得后背有些凉,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顾玖笙转身,在她旁边落座,吊椅空间很大,能够容纳两个人还很宽松,男人坐在她身边,伸手取过了那本厚厚的书放在膝盖上继续看着。
那双染了血的鞋子被他扔在了垃圾桶里头,白淽看了眼,再看了看脚上这双拖鞋,这人的洁癖也太严重了,这鞋子就是穿在她脚上被他看到都不成了。
是害怕染脏了这地板吗,能住这样玻璃房的人,恐怕应该是那种洁癖已经很严重的人了,应该不能够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才是。
严逸将佣人准备好的糕点端了上来放在两人面前,杯子里鲜榨的果汁泛出漂亮的颜色,一碟碟的糕点精致漂亮。
“这些你应该会喜欢吃,好好尝尝。”顾玖笙对她说道。
白淽看了眼精致的糕点,这些东西的确是看上去就很好吃,女孩子都挺喜好吃甜的这并不奇怪,但是这送过来的糕点,也是她特别喜欢的。
“谢谢,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东西的?”白淽偏头看着身边的人。
顾玖笙从书页上收回视线,“早餐的时候你吃了两块这个饼干三块桃酥和一块草莓蛋糕,咖啡和牛奶一口没动,倒是看着果盘里头的水果瞄了好几次。”
所以,这并不难推测,她到底喜欢吃什么。
“你,观察的还挺细致的。”白淽干呵呵的回了句。
低头喝着果汁,她这会儿心理阴影面积有点大了,桌上这些东西还有她脚上合脚的拖鞋,简直不要太让人觉得奇怪的,医生和病患的关系,不应该是简简单单的吗,怎么被他这么一弄,好像有些不大对劲了。
“好吃吗?”顾玖笙看着她乖巧咬下饼干的样子问道。
白淽点点头,顾家的糕点师,这还用多说吗,恐怕整个海城都寻不到手艺比这更加好的了。
抬眼看了看天空中日头的方向,按照从前的小白的习性,这个时候日头不热,正好是它应该睡醒人家的时候,现在如果到后山,应该能够找得到它。
“我看我给你先扎一针吧,我看看你的情况。”白淽咬着饼干说了句。
“不急,一会儿吃了午饭之后再扎都成。”顾玖笙说着抬手,给她将垂落额前的发丝捋到了耳后,动作亲昵无比。
严逸看这样子也知道,九爷不喜欢人看着,自己默默的退了下去,往前院过去了,老太爷刚才说了要同他问些问题,想来也知道是有关白小姐的事情。
“现在距离吃午饭的时间还很久,我先给你施针,你睡一会儿。”白淽说着将自己的针包取了出来。
顾玖笙看着她这么着急的样子,也没说什么,这丫头的心思的确不像寻常人那么好猜测,但是也绝对不傻,他看得出来,这会儿只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吧,那么她是想去做什么。
“把这个吃了。”白淽给他递了一颗黑色的药丸过去。
男人听话的接过来放进嘴里,白淽眨眨眼,“你都不问问这是什么?”
这么信任她的啊。
“只要是你给的,哪怕是毒药,我都能喝下去。”顾玖笙同她面对面,语调平和的说出这句话。
白淽心脏冷不丁的被撞了一下,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枚炸弹那样的激烈,她再怎么不拘小节,也懂得这话好像不应该是同她说的。
“你是我的大夫,我既然选择了你,当然得给你无条件的信任,我相信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我的病情着想。”顾玖笙更是平静的补上了这句话。
白淽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
才认识不过两天的男人这么同你说话,还和着准备好的甜点和合脚的拖鞋,是个女孩子都会被吓跑的好不好。
顾玖笙低头,看着她认真给自己扎针的样子,尖锐的针尖刺入肌肤,他浑然无感,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没能够将他想起来,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
而他呢,从遇到她的那一刻,从呼吸到心跳,每一刻都是为了她,我愿化身为奴,成为你裙下之臣,这世间光怪陆离五光六色,可是他却将所有的光芒全数屏蔽,固执的将她放在自己的世界里。
白淽,我把命都给你,你能否多爱我一点点,多看我一眼?
这样的话他知道,现在还不能同她说,聪明如她,如果没有任何目的的话是不会到顾家来的,最聪明的猎人不仅是囚住猎物的身便算了,更重要的,是心。
身边的人眼皮开始慢慢的往下耷拉,看着他睡着之后,白淽伸手碰了碰他,张口叫了句,“月离?”
男人往后仰,修长的脖颈往后靠,领口外翻露出精致的锁骨,他闭着眼睛,长而微卷的睫毛微动,指腹却还是紧紧的捏着她的指尖。
睡得还挺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