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布置得更加喜庆,到处缠着红绸,这些都是风信子亲手布置的。
把找忘红尘的事情托付给苏护后,不知为何,风信子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把忘红尘带来,也能了了自己千年的心愿。
“请您为我们主持,可以吗?”风信子搀扶着忘红尘,走到司马静身边,柔声问道。
司马静看着忘红尘,虽然杀夫之恨淡了很多,但是并没有完全放下,让她为仇人主持婚礼,她过不了自己那关。
而在场的人,也只有她一人适合主持婚礼,其他的都是晚辈,不适合主持婚礼。
忘红尘叹了口气,示意风信子松开手,走到司马静身前,双膝跪下,说道:“你的丈夫并不是我杀死的。”
“你胡说!”司马静大怒,她亲眼看见忘红尘把剑刺入丈夫的胸膛,现在却在这里说不是他杀死的,这叫她怎么去相信?
“我和你丈夫都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我们只是上一代应劫之人的一缕元神,见面的那一刻,元神共鸣,我们都知道了自己的来历。”
“你丈夫选择了成全···”
“不可能!”司马静大怒,手一招,背后的剑飞到手中,朝着口吐妄言的忘红尘刺去。
“噗嗤!”剑入肉体的声音传来,司马静定睛一看,眼睛张得大大的,却是忘记了把剑收回来。
“我···我能为他证明。”风信子握住刺在自己身体上的剑身,艰难的说道。
“他的面容我从没见过,但是他的元神,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我等待了千年的那个人。”风信子看着司马静,声音柔和,却有着很深的哀伤。
千年等待,人都变了,只有他的元神没变。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丈夫不是那么懦弱的人。”司马静大声吼道,
心,却动摇了,风信子等待了千年,她本体是植物,比人类的寿命更长。
而人类!哪怕第七境的修士,也最多不过两百年的寿命。
就如风信子所言,她等的不是忘红尘这个人,而是他的元神。
也难怪忘红尘,一开始会说,我是他,也不是他。
虽然不愿接受,但是事实却是那样,司马静看着被剑刺伤的风信子,掏出疗伤药给她喂下,并拔出了自己的剑。
忘红尘见司马静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接着说道。
“我和你丈夫见面的时候,得知来历,我的精神崩溃了,那个时候的我,是公认的天一宗第一天才,哪能接受自己只是别人的一缕元神?正要毁了自身的一切,却被你丈夫阻止了。”
“他笑着告诉我,虽然我们是两个人,但是从元神来说,我们是一个人,都应该好好的活下去,活得比那个人更出彩!”
“有了他的劝慰和鼓励,我虽然难受,却也不得不接受那个事实,更因为我们的元神来自一个人,天生就对对方有种亲切的感觉。”
司马静听到这里,心中虽有怒意,却也只能按捺住,即便她不愿接受忘红尘说的事实,这个时候,无论她怎么出手,都会被风信子挡住。
“你为什么要杀我丈夫?”司马静怒视忘红尘说道。
“是他成全了我,无论我和他再怎么天赋过人,我们都只是一缕元神,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你丈夫利用问天秘法找到了其他元神,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全部灌入我的体内。”
说道这里忘红尘停顿了一下,看着司马静,眼神里满是道不出的歉意。
“他把自己的元神也交了出来,为了不让你认为他是懦弱自杀,我当着你的面把剑刺入他的体内,就是要让你认为是我杀了他,宁愿让你恨我一辈子,也不能让你认为你丈夫是个懦弱的人!”
“呜呜呜呜!”听完忘红尘的话,司马静扔掉手里的剑,双手捂脸,痛哭出声。
一个付出一切成全他人!
一个背负别人一辈子的仇恨,也不让世人误解!
这样的两个人都是伟大的!
只有不明真相的人才是愚蠢的!
司马柳燕早已哭得流泪满面,从元神上的意义来说,杀了忘红尘,就如杀了自己的父亲!
司马流云搀扶住司马静,心中震荡,却已不知该有何作为,只能轻声的安慰着自己的母亲。
良久,司马静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虽然从元神上的意义来说,忘红尘也是自己的丈夫。
可是,风信子千年的等待,又是谁辜负了她?
“我愿意为你们主持这场婚礼!”司马静站定身体推开司马流云说道。
“谢谢你!”风信子由衷的谢到。
苏护和水玲珑看向对方,听完了忘红尘的话,两人更加珍惜难得的结合。
虽然是晚辈,但是,被风信子请为上座。
因为,两人抵抗着正道的压力,扛着礼教的不耻,为了心中所爱,堕入魔道,只为厮守终身!
这样的一对夫妻,有资格见证风信子和忘红尘的结合。
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司马柳燕为风信子盖上红盖头,由她搀扶着风信子。
司马流云为忘红尘换上喜袍,对他的恨早已烟消云散。
现在的他,只想见证这一对苦命鸳鸯,喜结连理。
“一拜天地!”司马静站于大殿上方,看着换上喜袍的两人,高声喝道。
忘红尘虽然有药物治疗,还有苏护的灵力吊住性命,但是,他已是油尽灯枯之人,需要司马流云搀扶着。
三拜之后,忘红尘掀开风信子的红盖头,他的生命已经等不到洞房花烛了,手轻抚着风信子的脸颊,轻声说道:“我记住了你的元神,来世,我去找你,无论天涯海角!”
“嗯!”风信子轻声答道。
忘红尘笑了,修炼七欲玄经数十年,他终于体会到了,笑!原来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忘红尘的手重重的垂了下去,身体要往后倒,却被风信子接住了。
抱在怀里,看着忘红尘安详的笑容,风信子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手轻轻的抚摸着忘红尘的脸颊,把他的一切的一切记在心里。
待到来世,他来找自己的时候,也能一眼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