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季宁所说的那样,该来的终归会来。
才是刚过晌午,窗外暖洋洋的,正好照在懒散的躺在躺椅的季宁身上。她狠狠的伸了一个哈欠,伸手将端阳叫来问道:“皇后娘娘今日不是要请我入宫吗?这都什么时辰了,怎地还不见轿子?”
端阳也是一脸的疑惑,白鹭往常都要提前好几个时辰,巴不得自己家小姐能够住进宫中才好,今日却是有些反常。
“小姐,如若不让奴婢去准备咱们自己的轿子?”
季宁摆了摆手,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她不来倒也是件好事,省的本小姐再跑一趟。”她说这话站起身,就想要换个地方重新补上一觉。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就见门前走进一个嬷嬷一样的人,“季姑娘,老奴是皇后娘娘派来接小姐进宫的。”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季宁轻笑一声,倒也不推脱,带着端阳就朝门外走去。
端阳已是许久没有直面皇后娘娘,想起往日的种种,她的眼眸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顾虑。
“小姐……”端阳犹豫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呢,但半晌都没能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会儿入了宫,你只管在皇后娘娘门前守着便是了。”季宁心中清楚她在顾虑什么,便是体贴的说道。
“可小姐的安危……”
“姑娘莫要忘记奴才了。”马车之外,呼啸的风声中略过一个男子的声音,两人虽是没有来得及看清样貌,却感到轿子微微震颤了一下,像是男子正在给予两人安慰一般。
季宁闻言点了点头,这被姜青赏赐的暗卫小童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等到危机时刻才现出原形。
“端阳,”季宁压低了声音,一张俊俏的脸上多了几分八卦:“你说着家伙总是跟在你我身边,平日都在什么地方休息?”
“奴婢不知……”端阳摇了摇头,倒也认真的考虑起来。
窗外又是闪过一个黑影,随即发出阵阵的咳嗽声。那声响分明是想要提醒季宁与端阳自己可是全都能听见的。
他的举动引得两人“哈哈”一笑,原本在轿子中沉闷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些。
按理说,姜炎赏赐的新宅子与皇宫离得并不算是远,可几人已是走了许多时辰,眼看着车帘外面的天都要黑下去。
“停车,停车!”季宁心中略过一丝不安,她赶忙说道。几个车夫倒是听话,乖乖的停下车子。
等到季宁从车上翻身下来,四下打量之后才发现,这哪里是去往皇宫的路,分明是朝着反方向行驶。
“怎么回事!?”她的脸上略过几分不悦,看向车夫说道。
“回禀姑娘的话,老奴才是入宫不久,兴许是认错了路……才……”引路的嬷嬷说的委屈,那老黄瓜装嫩的声音听的季宁有些想吐。
“即使如此原路返回便是。”
“姑娘,这宫中邀约哪里有走回头路的说法?”嬷嬷清了清嗓子装作为难的说道:“但说要去皇宫的路也不是没有,”她的抬起头,指了指不远的一个羊肠小道继续说:“只不过是废了些时间罢了。”
季宁冷笑一声,觉得这些奴才说瞎话都没有打草稿,一会儿知道去路,一会儿又是平白走错,前后矛盾到了她都懒得吐槽。
“即使如此,你们几人还不加快步伐朝皇宫的方向走?”
“季姑娘……也不是老奴不肯带路,却是这条路绕道皇宫少说也要三个时辰,等到那时皇宫的门只怕都已经关上了。”嬷嬷心中认为自己也算是阅人无数,什么人家的大户小姐都是啊见过的。遇到这种情况,她们总要哭哭啼啼,这一耽误了去往皇宫的时间就可以轻松落下个抗旨的罪名。
站在一旁的季宁勾了勾嘴角,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人一眼,像是能够看清嬷嬷心中所想一般的问道:“那若是我们赶不过去,又会怎么样?”
“这……”嬷嬷一时语塞,她思忖半晌后还是实话实话:“回禀姑娘的话,那恐怕要落下一个抗旨的罪名。”
“那你们还不快走!”季宁一改先前温和的态度,朝着几人怒喝一声。“嬷嬷你一个人不认路也就算了,拉着一车的车夫抗旨算是什么意思?”
那嬷嬷微微一愣,觉得季宁这简直就算是睁着眼睛说胡话,扎眼的功夫竟然将所有罪名都推脱到了几个下人的身上。
轿子前面几个车夫听闻,便是有些不乐意了。
他们几人本就是拿钱办事,听闻皇后娘娘特意的想要季宁迟到,才故意走了相反方向。可到头来钱拿不到也就算了,总是不能将命都白白打进去。
几人看向嬷嬷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的怨恨,也不再和她多废话,抬起轿子脚步如飞的朝宫门面前赶去。
好在这几个车夫经验老成,虽说是比来的时候快了许多,但轿子却是稳稳当当没有让里面的季宁受到过多的颠簸。
可就算是这样,几人赶到宫门口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是笼罩在黑暗中,皇宫的大门更是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关上了。
嬷嬷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冷笑。“季姑娘这可怎么是好!?城门!城门已经关上了啊!”
季宁看的可笑,只觉得这些人要是活在现代,定是演员的好料子。
“本小姐不是说过了吗?若是出了事情,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她故作镇定的走下车,身后的车夫果然齐刷刷的用怨恨的眼神,再次看向了带路的嬷嬷。
季宁在宫中也待过一段时间,就算是旁人不说也知道关上的宫门除了皇上的指令外,是没有再开开的道理。
想到这里,她翻身再次回到车上,口中轻轻唤了一声:“小童来。”便见一到黑影闪现在几人面前。
“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现在可还是能够翻入皇宫之中?”
小童点点了头,等待季宁的下一步指示。
“那你便当下入宫,去找一趟月公公。”季宁说着,看到眼前的小童又是一闪身不见了踪影,嘴角才挂上了几分安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