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聂雅如看着舞台下飞舞流转,在半空中不知已吊了多少次,却没有一次如今天这般觉得等待是如此漫长。
吱——,聂雅如突听耳边有细微的声响,什么声音,聂雅如狐疑的转头,借着朦胧的月光,她发现带动她身上的那根齿轮似乎有所松动,吱——,又是一声,她努力睁大双眼,发现那齿轮上的一颗螺丝已经接近掉落的状态。
聂雅如的心抖得一沉。
这时,熟悉的乐曲声响起,快点,快放她下去,聂雅如双鬓冷汗直冒,砰的一声,只觉身子一轻,没了腰间的束缚,急速坠落。
完了,她缓缓闭上双眼,等待坠落的那一刻,不知道摔死是不是很难看。
风呼啸而过,她如羽毛般翩翩下落,当她以为自己就要迎来与舞台的亲密接触,突然她感到一双大手将她抱住,温暖而有力量,她睁开双眼,是乐隐,原来在紧要关头,他从乐队中跳起,施展轻功把她抱在怀中,稳稳落在舞台上。
台下观众一阵惊呼,乐曲嘎然而止,大家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乐隐便拿出腰间长笛,温柔的对还愣在原地的聂雅如说:“别让观众等太久,开始吧。”
说完,他轻轻吹奏乐曲,重新回到配乐队中,这些配乐师何等精明,立即附和,曲声再一次响起。
聂雅如被乐隐唤醒,开始踩着节拍跳起舞来。观众见舞者又开始跳舞,还以为刚才是设计好的,不约而同的鼓掌。尹佳玉却在暗处眉心微皱。
演出终于顺理结束,聂雅如虽然凭着记忆跳完舞蹈,但是内心仍然惊魂未定。几个拉她的同学脸色更是惨白,“雅如,还好你没事,刚才那绳子一松,真是吓死我们了。”
“你不是说都检查好了吗?”聂雅如有些不满的问。
“是啊,绳子是没问题。”那人悻悻然说:“可是挂在树梢处的那个滑轮上螺丝居然松动了,我们明明都检查了一遍的,怎么会这样。”
“挂滑轮的人可是自己人?”
“那倒不是,都是请来帮忙搭台的临时人员。”
聂雅如算是明白了,这个死丫头当真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啊,小小年纪这么心狠手辣,看来不惩治她是不行的。演出队收拾妥当回到客栈,聂雅如正想将这件事告知尹佳玉,看如何将那丫头引出来。谁曾想,杜知府带着一群人慌忙来到客栈。
“尹队长,聂小姐,我已查明下药之人。”
聂雅如眉毛上挑,这么快就找到替死鬼了。
“带上来。”几个衙役押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来到他们面前。
“这就是下药之人?”尹佳玉问道。
“正是。不仅如此,刚才聂小姐差一点摔下来也是此人动的手脚。”杜知府说道。
“哦?是吗?我与此人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害我呢。”聂雅如眯着眼,她倒想看看杜知府怎么圆。
“说来惭愧,燕燕,还不过来。”杜知府厉声喊道。
只见杜燕燕瑟缩地走过来,跪在地上。杜知府随之跪下来,“是杜某教子无方,此人是我家下人,昨日我女儿回家发脾气,他以为自家主子受辱,气愤不过私自来寻仇。伤害了二位姑娘。”
“这么说来,你和杜小姐完全不知情?”尹佳玉问。
“虽不知情,理当同罪。请二位姑娘定夺。”杜知府低着头,杜燕燕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按照雪舞国律法该当何罪?”
“伤害他人身体者,判二十大板,并处以一年以上三年以下牢狱之刑。”
尹佳玉淡淡一笑,“这下人对主子倒也忠心,牢狱之刑我看就免了吧,雅如,你说呢?”
“单凭尹队长做主。”聂雅如自是不会反对,这家仆本就只是来顶罪的,而且她也没事。
“嗯,不过既然牢狱之灾免了,板子就多打二十大板吧。”尹佳玉不露声色的决定,让杜知府暗暗舒了口气,昨晚回到家中无意间发现这家仆鬼祟地从女儿房中出来,今早又不见踪影,结果聂雅如差点摔成重伤,尹佳玉和聂雅如均是绝顶聪明之人,若是他说未寻获凶手,她们断不会善罢甘休,只好出此下策,希望她们息事宁人。
“可是杜大人刚才也说过,主子虽不知情理当同罪,这事件的起因是你的女儿,那这加上的二十大板就让杜燕燕挨了吧。”尹佳玉再次开口,令父女二人顿时大惊失色。
“尹队长。小女年纪尚幼,二十大板她承受不住啊。”杜知府一副爱女心切的模样。
“啪!”尹佳玉右手用力拍了下桌子,脸色阴沉,不似刚才那般带着笑容,“杜大人,你真当我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