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说话铿锵有力,纪疏不由得想要给他鼓个掌。这才是真真有本事啊,说起瞎话来还这般有理有据一本正经。
她李莲和是怎样的人,李由作为兄长未必不清楚?乖巧伶俐,端庄贤惠,哪一个同李莲和挨得了边?
“你是觉着证据有假是吧?”纪疏微微虚眼,上下打量着李由。
李由只低着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纪疏的话。
“那朕亲耳听到的,算是真证据,还是假证据呢?”纪疏忽然眼神凌厉,冷冷的望向李由。
李家父兄不由得一惊,纷纷磕头请求纪疏恕罪。
纪疏懒得同他们计较,若罚了李家,明儿个早朝上又要不得安宁了。既然没什么可说的,便就早早退朝算了。
他大袖一挥,转身退去了屏风里。
纪疏脚还未踏入养心殿,就见着上回给他送银鳕汤的宫女了。她乖乖等在殿前面,只盼着纪疏下朝。
“皇上,太后有请。”
纪疏忘了一眼天,今儿个怕是得下场大雨了。
他又从养心殿转到慈宁宫。
太后着一身黑金锦袍,两鬓抹的干干净净,未着过多配饰,却也是个比个的金贵。她坐在上座上,正低头饮茶。
听见纪疏的脚步声,太后顿了顿,随即让身旁打扇的宫女退下。
“听说皇上今儿在早朝上吼了李家?”太后状似无意,眼睛轻轻扫过纪疏。相比之下,纪疏无论是样貌气质都还是稚嫩的些。
纪疏无奈的瞥嘴。“又是李公公告了状,孩儿前脚刚下朝,后脚这事就穿到您的耳朵里了。”
“哀家可同皇上说过,这……”
余下太后再说什么纪疏也是全当耳边风了,这些话太后一日能念叨十遍,她没说烦,纪疏也听烦了。
待太后说完,纪疏再赔个笑脸,说声孩儿知错,孩儿谨遵太后教诲,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只是今日定没有这样简单。纪疏摸了摸自己有些饿了的肚子,心下一阵无奈。
“李大人从白绞山下种的茶叶熟了,哀家觉着甚是好喝,便留了些让皇上尝尝看。”太后嘴角微勾,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话音刚落,宫女便将泡好的茶水送到了纪疏跟前。
这个李大人,讨好太后却忘了他这个皇帝,可谓是整个朝中最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第一人。还有他儿子,还有他女儿。
……
“好茶。”纪疏轻轻尝了一口,装模作样点了点头。其实他哪里尝得懂这个啊,纪疏心里只惦记着酱肘子和八宝鸭了。
“你贬李家长女妃位的事情怎的不同哀家商量?”寒暄是寒暄过了,太后便和纪疏说起正事。她一边说,手中一边把玩鎏金护甲。
“梨妃在后宫搬弄是非,拉拢众妃嫔一同孤立淑妃,朕这样做只是想要给她个教训,以正后宫风气罢了。”
“太后若是觉着孩儿做的不妥,孩儿立马叫人彻去前几日的口谕,叫她重新当回梨妃便可。”末了,纪疏添上一句。
左右太后要做的,他怎样的意见都是管不了作用的。
太后神色有些异样,转瞬间却又散开。